第168章(第1頁)

崖頂銅鏡陣列在夕陽下流轉金光,将"忠烈冢"三個大字投射到新建的英魂碑上。碑文陰刻着此役陣亡者姓名,背面卻是突厥文警示:"犯周疆者,葬身熔爐!"

當夜,李軒在密道深處召見胡贲。火把照亮洞壁上的鮮卑古文,竟是前朝守将留下的地道圖。"參軍早知有此密道?"

"蕭夫人嫁妝裡有本《陰山劄記》。"李軒用金刀撬開暗格,取出個青銅匣,"此物才是此戰勝負手。"匣内十二枚龍眼大的琉璃球,遇光即折射七彩,正是改良銅鏡陣的關鍵。

胡贲恍然:"那些光斑能随日移自動轉向!"

"不止。"李軒将琉璃球嵌入洞頂凹槽,"此球可聚月光為号,今夜便要讓突厥殘部再見鬼火!"

子時,潰逃的突厥殘兵在三十裡外紮營。忽見懸空崖方向升起幽藍"鬼火",空中傳來竹哨模拟的狼嚎,竟是阿史那延陀早逝長子的聲音,薩滿占蔔的骨甲突然爆裂,營地炸營,數萬人馬自相踐踏。

晨光中,斥候回報:"突厥中路大軍十不存一。"李軒卻無喜色,正用熔化的突厥彎刀澆築耕犁。鐵水流入模具時,他輕聲對蕭沐瑤道:"真正的戰場,在來年春耕。"

崖頂銅鏡映出第一縷朝陽,光斑掠過新墾的田壟。那些焦土裡,已悄悄萌發出耐旱的胡麻嫩芽,此役焚盡的,不僅是五萬鐵騎,更是草原部落南侵的野心。

而深埋地下的銅鏡陣列,将永遠成為懸在突厥人頭上的烈日利劍。

戌時三刻的涼州城外飛沙走石。突厥右路大将帖木兒望着坍塌的城牆缺口,金刀在月光下泛起冷芒:"長生天助我!兒郎們踏平此城!"五萬重裝鐵騎如黑色洪流湧入甕城,馬蹄聲震得殘垣簌簌落灰。

趕到的蕭沐瑤立在暗堡琉璃窗前,纖指拂過機關圖上的金絲紋路:"傳令,放閘。"絞盤轉動聲淹沒在蹄鐵轟鳴中,三十萬斤精鐵閘門轟然墜落,将突厥後軍攔腰截斷。幾乎同時,甕城外牆磚石迸裂,露出三千個碗口大的射孔。

"放!"蕭沐瑤揮動火浣綢旗。改良神臂弩的機擴聲如紡織飛梭般密集,箭矢尾部螺旋凹槽帶起凄厲哨音,這是李軒按紡車原理設計的"追魂箭"。箭簇并非尋常三棱,而是九片淬毒鐵葉,遇阻力即如傘骨炸開。

帖木兒的親衛隊長格日勒舉盾格擋,玄鐵盾竟被旋轉箭簇鑽透。"這這不是箭!"他盯着沒入胸甲的毒刃,轟然墜馬。更恐怖的是中箭戰馬,鐵葉在體内翻攪,将内髒絞成血泥。

前鋒騎兵沖過箭雨,闖入九曲回廊。地面青磚突然翻起,露出底部斜插的包鐵竹槍。這些竹槍用桐油浸泡百日,硬逾精鐵,槍身中空灌滿砒霜粉。戰馬踏中機關,竹槍彈射而起,毒粉随血霧爆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