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(第1頁)

陷入坑中的鐵獸成了活靶子,守軍投下的不是火油,而是混着鐵屑的陶罐。蕭沐瑤拉動機關,城牆探出二十架改良後的"飛火槍",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鐵水,這正是熔煉劣質紫金所得的副産品!

二月二,龍擡頭。西厥陣前突然豎起三百面人皮鼓,陣亡将士的姓名被用朱砂寫在鼓面。每至夜深,悲怆鼓聲便混着招魂謠飄向城頭。

"雕蟲小技。"李軒連夜召集城内說書人,"把杜衡案編成十八折戲文,再讓鐵匠打三百口銅鐘。"

次日清晨,城頭鐘鼓齊鳴。戲文唱到"紫金盡作犁铧日",突厥陣中忽然騷動,那些被強征的輔兵多是邊民,聽到家鄉土話唱的戲文,竟有數百人臨陣倒戈!

蕭沐瑤趁機放出三百風筝,絹面上畫着突厥孩童放牧的場景。風向突變時,她斬斷繩索,漫天絹畫如雪片落入敵營。當夜,西厥大營逃兵逾千。

殘陽如血,李軒的白袍已染成褐紅,陌刀卷刃處挂着紫金碎屑。西厥可汗的金帳就在三裡外,帳前卻擺着二十口貼着蕭家封條的棺材。

"小心有詐。"蕭沐瑤剛開口,棺材蓋突然炸裂。三百具機關人偶破棺而出,關節處噴着毒煙的正是改良後的震天雷!

李軒突然大笑:"等的就是這手!"他吹響鷹骨哨,城頭升起百面銅鑼。特定頻率的聲波震得機關人偶齒輪卡死,預埋的硝石受熱自燃,反将突厥親衛隊裹入火海!

"報!東南煙起!"傳令兵話音未落,地平線已現玄甲精騎。蕭沐瑤望着帥旗上的"裴"字熱淚盈眶,這是她半月前派死士送出的求援信,終于引來了河西節度使的援軍!

暮春四月,涼州城外的紫金礦坑被澆築成鑄鐵碑。李軒以陌刀為筆,刻下陣亡将士姓名。蕭沐瑤撫過碑文凹陷處,忽然擡頭:"西厥将軍的屍首"

"在礦坑最深處。"李軒将陌刀插進焦土,"連同他那些機關圖紙,永世鎮于生鐵之下。"

斜陽将兩人影子拉得很長,漸漸融進新建的棱堡陰影裡。而在漠北某個新起的帳篷中,有人正用紫金匕首領劃羊皮,皮上繪着的赫然是涼州新築的煉鐵高爐

漠北王帳内,牛油燭火将西厥可汗的鷹盔映成血紅色。金杯在他掌中扭曲變形,葡萄釀順着指縫滴在羊皮地圖上,正落在"涼州"二字。

"拓跋宏。"可汗的聲音像砂石摩擦,"你的三萬狼騎再拿不下寒峽嶺,就把頭骨送給李軒當酒器!"

陰影中走出的将領身披雪狼大氅,左眼罩着紫金眼罩。他解下腰間皮囊,倒出三枚帶牙印的銅符,正是河西三鎮陣亡偏将的軍牌!

"十五日。"拓跋宏的漢話帶着古怪韻律,"我要李軒的陌刀插在寒峽嶺最高處。"他忽然抓起把紫金砂撒向火盆,爆燃的藍焰中竟顯出涼州棱堡的微縮光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