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(第1頁)

"塞耳!"蕭沐瑤的尖叫被狂風撕碎。最前排的守軍已然中招,他們瞳孔渙散,手中鋼刀竟轉向同袍。有個年輕士卒砍翻兩人後突然清醒,看着滿手鮮血發出非人慘嚎,縱身跳下城牆。

李軒的陌刀劈斷飛來的絆馬索,刀身震顫傳來的詭異頻率令他太陽穴突跳。他終于看清那些彎刀上綁着的銅鈴,每個鈴舌都鑄成狼牙狀,鈴壁刻滿螺旋紋路,在特定風速下共振出攝魂魔音。

蕭沐瑤的銀簪突然刺破指尖,血珠彈在算盤珠上。她扯斷腰間絲縧,就着血水在裙擺疾書:"烏頭三錢,雄黃五錢,朱砂"寫罷撕下布條塞入李軒耳中。

奇異的藥香沖散魔音,李軒精神大振。轉頭卻見蕭沐瑤已褪去外袍,雪白中衣上密密麻麻寫滿藥方。"撕布!浸藥!"她将整壇藥酒潑向親衛,酒液在風中劃出翡翠色的弧光。

守軍紛紛效仿,頃刻間城頭飄滿藥布。有個獨眼老兵塞耳時手抖,布條被風卷走,卻在半空被蕭沐瑤的劍穗纏回。這一甩一收間,她腕上玉镯碎成三截,卻在滿地藥液中映出北鬥七星。

"換三号石彈!"李軒的令旗插進夯土牆縫。二十架改良抛石機卸下鐵索,民夫們喊着号子将麻袋填入投臂。這些特制沙袋用三層牛皮縫制,内填漠河特有的膠質沙土,混着碎瓷片與鐵蒺藜。

第一輪齊射如黑雲壓頂,沙袋在敵陣上空三丈處被李軒預設的竹片機關劃破。膠沙遇風即凝,混着鋒銳暗器形成人工沙暴。拓跋宏的先鋒騎瞬間成了血葫蘆,戰馬眼窩插着瓷片仍狂奔不止。

"再放!"李軒扯動紅色令旗。這次沙袋裡摻了磷粉,炸開的瞬間化作萬千火流星。突厥特制的紫金鏡片遇熱爆裂,狼騎士們捂着臉栽下馬背,被受驚的戰馬踏成肉泥。

拓跋宏的紫金眼罩裂開蛛網狀紋路,他反手扯過親衛擋在身前,那倒黴鬼瞬間被火沙燒成焦炭。"李!軒!"他獨目充血,彎刀劈斷馬鞍旁的銅匣,十二隻金翅蜂破匣而出。

這些西域毒蟲翅膀鑲着紫金絲,在沙暴中竟能精準撲向守軍眼耳。有個年輕弩手被鑽入左耳,七竅流血仍扣動弩機,箭矢歪斜着射穿同袍咽喉。城頭頓時大亂,藥布防線出現缺口。

"取蜜罐!"蕭沐瑤踢翻火油桶,琥珀色的野蜂蜜潑滿箭垛。金翅蜂群被甜香所誘,卻不知蜜中摻了蝕骨散。它們帶着毒蜜飛回拓跋宏身邊時,這位狼王正咬開解毒藥丸的蠟封。

狂風突然轉向,李軒的白袍鼓成風帆。他劈手奪過兩丈長的鈎鐮槍,槍尖挑着浸透火油的棉團:"拓跋宏!可敢接我火流星?"

話音未落,鈎鐮槍已如離弦之箭射出。拓跋宏舉刀格擋的瞬間,李軒的陌刀後發先至,刀背猛擊槍杆。浸油的棉團借力飛向狼頭帥旗,遇風即燃成火球。

"轟!"

帥旗燃爆的巨響中,拓跋宏的紫金眼罩徹底崩碎。他仰面栽下馬背的刹那,瞥見李軒陌刀上刻着的細小銘文,"永鎮漠北"。親衛拼死拖他後撤時,那柄陌刀已劈斷旗杆,燃燒的狼旗如隕星墜入黃沙。

次日黎明,沙暴留下的傷痕觸目驚心。城牆外壘起屍丘,砂礫縫隙滲出黑紅血溪。蕭沐瑤蹲在屍堆旁,銀簪挑起半片金翅蜂殘翼:"蜂腹有機關,藏毒針三枚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