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鼓聲從水天相接處隆隆傳來，瞭望塔上的鹽鏡接連亮起預警紅光。李軒在鼓聲中睜眼，正對上蕭沐瑤含淚的眸子。他笑着拭去她頰邊淚珠："夫人現在反悔可來不及了。"
江風驟起，三百艘戰船揚起七彩鹽帆。李軒将蕭沐瑤圈在舵輪前，帶着她轉動鑲嵌雙魚佩的機關。當第一支鹽弩洞穿西厥戰旗時，他在她耳邊呢喃："那烙印是故鄉的"
"閉嘴。"蕭沐瑤突然轉身，"等打完這場仗"江霧吞沒了未盡的話語，唯有鹽晶在晨光中折射出萬千虹橋，将相擁的身影染成鎏金色。
江霧未散，對岸突然傳來戰馬嘶鳴。蕭沐瑤握緊舵輪的手陡然僵住，西厥狼旗竟同時在南北兩岸升起，晨光中隐約可見鐵甲折射出詭異的雙生鏡像。
"聲東擊西？"她反手扣住瞭望鏡，鹽晶鏡片卻映出完全相同的兵力部署。李軒沾着硝煙的手指突然點上她後頸："夫人細看戰馬揚塵的角度。"
鹽鏡轉動間，北岸塵霧中驚現細微的晶光閃爍。蕭沐瑤瞳孔驟縮："他們在戰馬蹄鐵嵌了鹽晶！"
"鏡像戰術。"李軒扯開染血的繃帶，将新月烙印貼在鹽鏡背面。月光透過傷疤在鏡面投下詭谲暗紋，原本對稱的兩軍陣型突然顯出破綻，南岸騎兵的影子竟與旌旗方向相逆。
戰鼓催得更急，西厥陣中推出二十架青銅鏡車。李軒突然抱着蕭沐瑤滾向桅杆，一道熾白光柱擦着耳畔掠過，在鹽帆上燒出焦黑孔洞。
"光棱陣列！"蕭沐瑤看着江面被鏡車光束割裂的鹽霧，袖箭險些脫手。李軒卻低笑着咬開她腰間革囊，将大把彩色鹽晶撒向半空："讓他們見識真正的光學戰争。"
七彩晶粒遇光爆燃，在江霧中織成彌天虹網。鏡車光束經鹽晶折射竟反向折回，西厥陣中頓時火光沖天。蕭沐瑤趁機轉動舵輪，戰船借着反沖力突進，船首鹽弩對準鏡車樞紐正要發射。
"小心！"
李軒猛然撲倒她，一支玄鐵箭穿透他右肩，将兩人釘在甲闆上。蕭沐瑤摸到滿手溫熱，發現箭羽竟綴着西厥王庭的狼牙。李軒喘息着握住箭杆："是淬過低溫鹽毒的"
對岸傳來蕭楓的狂笑，冰晶凝結聲順着江風爬滿船身。二十艘敵艦破霧而出，艦首站着渾身結滿鹽霜的死士，眼窩裡晃動着幽藍冰焰。
"他們用鹽毒制造活死人！"柳紅袖的驚呼被寒風撕碎。蕭沐瑤看着李軒肩頭傷口開始結晶，突然撕開衣襟将溫熱胸膛貼上去："你說過低溫會減緩毒素擴散"
李軒睫毛已凝出霜花，指尖卻精準扣住她第三根肋骨："往這兒刺"沾血的琉璃管随着他指引，竟是一把藏在肋骨下的鹽晶鑰匙。
冰艦逼近到百丈時，蕭沐瑤終于轉動鑰匙。船底傳來機關咬合的轟鳴，三百架鹽弩同時調轉方向，将淬毒箭矢換成粗鹽彈。李軒用最後力氣握住她扣動機關的手："鹽粒摩擦會産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