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彈穿透盾牌就像紮破宣紙,成排的大西軍像割麥子般倒下。
有個百戶剛舉起腰刀,眉心突然綻開血花,後腦勺噴出的腦漿濺了身後親兵滿臉。
李定國瞪大眼睛。
他見過弗朗機炮,聽過三眼铳響,卻從未遭遇過這般恐怖的武器。
更可怕的是,那些子彈竟能連續不斷地傾瀉,仿佛幽冥地府的索命無常在揮動鐵鞭。
“少帥,讓弟兄們退吧!”
寒光閃過,副将的右手齊腕而斷。
李定國刀尖抵住他喉嚨,惡狠狠道:“再敢亂我軍心,下一刀取你首級!”
轉頭對親兵吼道:“傳令!所有營梯次沖鋒,就是用屍體堆,也要堆到山頂!”
山坡上的血溪漸漸彙成小河。
有具屍體卡在拒馬樁上,腸子垂下來随着風晃蕩,像條粉紅色的招魂幡。
······
中軍大纛下,孫可望的白袍纖塵不染。
他看似悠閑地把玩着翡翠扳指,眼睛卻始終沒離開中路的慘烈戰況。
當看到自動步槍噴吐火舌時,他瞳孔驟縮。
他聽過這種火器,隻是沒有想到,白杆兵也有這種火器。
随即又想到,白杆兵既然是前鋒,自然這種火器也不多。
“大少。”
謀士附耳,低聲道,“李瘋子那邊折了至少······兩千人······”
“不夠。”
孫可望突然捏碎一片枯葉,冷冷道,“傳令重甲營出擊,告訴兒郎們,活捉秦良玉者,賞千金,授參将!”
他清楚,隻要自己的重甲營出擊,李定國肯定會拼命。
三十面牛皮大鼓同時擂響。
五千重甲兵列成錐形陣,三層鐵甲讓他們的步伐沉重如象群遷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