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過了？
他甚至在腦海裡反複回放剛才自己的表演——規規矩矩地念完台詞，按導演的要求走位，不，連走位都沒有，隻是給了幾個表情
差不多就是龇牙咧嘴，咋咋呼呼的念完台詞這樣子。
沒有情緒爆發，沒有複雜調度，沒有ng，沒有導演皺着眉頭的“再來一條”，或者“保一條”。
這跟他之前在《薛仁貴傳奇》劇組，一個鏡頭磨半天，導演恨不得把演員每一絲情緒都榨出來的體驗，差距也太大了！
香江導演拍電影這麼輕松的嗎？
“收工！轉場準備下一鏡！donnie哥、廷峰、樂仔、阿喻就位！”副導演拿着喇叭喊起來。
下一場是主角團和火雲邪神之間的大決戰，場面大，調度複雜，是今天的重頭戲。
人群開始流動，大部分沒戲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趁機溜回休息區取暖或補覺。曹爽站在原地沒動。他需要消化一下剛才那種“一拳打在棉花上”的感覺。
“不走？”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。
是李曉冉。
她穿着一件長袖外套，妝容精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。
她也留在了場邊，沒有離開的意思。
“再看看，學習學習。”曹爽回過神，言簡意赅。
這時，另一個身影也安靜地留在了場邊稍遠的位置，正是暗戳戳觀察兩人的董捷。
她穿着戲服，站在場邊，目光平靜地看着正在布置威亞和軟墊的打戲區域，仿佛隻是單純地觀摩前輩表演。
但她的存在，就像一根無形的屏障，讓曹爽和李曉冉之間原本可能更近的距離，被無形地固定住了。
李曉冉自然也看到了董捷，她臉上沒什麼表情，隻是将目光投向正在熱身的甄子旦等人，仿佛随口對曹爽道：“其實也沒什麼好學的，香江的商業片，尤其是動作片和文藝片有很大不同。”
“曉冉姐，剛才那場戲，是不是太快了？我現在還有點懵呢。”
“就這還覺得快？”李曉冉問。
曹爽苦笑了一下，壓低聲音：“怎麼說呢，這香江導演拍電影，對文戲要求都這麼寬松的？”
他斟酌着用詞，沒敢說“低”。
李曉冉聞言，唇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，帶着點過來人的了然。
她攏了攏外套的領口，目光依舊看着場中忙碌的劇組工作人員，聲音不高，卻清晰地傳入曹爽耳中：
“别想太多。不是要求低，是側重不同。”
她頓了頓，似乎在組織語言，“像葉導，還有很多拍商業動作片的導演，他們的核心是把故事講得爽快、節奏抓人、場面好看。
文戲，尤其是配角的功能性文戲，隻要準确傳達了信息，情緒基本在線，不拖沓節奏，能順利推進劇情就行。他們不會像”
她似乎想到了什麼，語氣裡帶上一點難以言喻的複雜，“不會像王佳衛那樣。”
“王佳衛？”曹爽心中一動，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，但在這個語境下被提起，讓他瞬間抓住了關鍵。
他雖然沒接觸過這位名導，但也知道這位導演的特點，拍戲特别慢。尤其是一部《一代宗師》，拍了好幾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