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甯濤家約莫五分鐘,邵春光才來。
向川聽見聲響擡頭,發現他後邊烏央烏央跟了一群人。
甯濤一時不知所措,他爸欠邵春光不少煙酒錢。
他媽醫藥費還沒着落,這要是對方來要錢,他可咋辦呀!
甯濤結巴道:“春光叔,這,這是要幹啥呀?你咋領這麼些人來呀?”
邵春光沒搭甯濤的話,看向向川,谄媚道:
“我剛才往這跑,這街坊鄰居的都打聽啥事。”
“我說你兄弟家出事兒了,都來看看能不能搭把手。”
向川的第一感覺不是溫暖,而是心酸。
上輩子,他家房子在一場暴雨過後塌了半邊。
正趕上向國林病重,向存義守着父親顧不上修房子。
那是雨季,如果房子不修,會越塌越厲害。
李玉萍領着孩子們笨拙地修了好多天才算差不離。
路過的街坊鄰居很多,愣是沒有一個停下來問問,或者搭把手的。
那時向家窮得叮當響,别人躲着還來不及。
沒辦法,家貧無勢,就是會被人看不起。
眼下,向川在季春路農貿市場露了臉,堪稱奇少年。
不僅五金廠,連帶這旁邊的農機廠一帶,都有人來巴結。
按說這些街坊鄰居的,撈不到啥實際的好處。
但他們都願意往上湊,萬一哪天就用得上向川了呢?
這就是所謂的,窮在鬧市無人問,富在深山有遠親!
向川看透這些人心思,但不能表現出來。
他理了理情緒,換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。
“謝謝大家夥兒了,一早上就來關心我兄弟一家!”
一群人聽了,七嘴八舌地開始接話。
“這小子,就是仁義。謝啥?遠親不如近鄰。”
“就是的,捎帶手的事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