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四川交子鋪子裡堆的全是這玩意兒,你說這能值啥錢?”
劉大山的臉慢慢垮了,王右軍在旁邊拽了拽他的袖子,小聲道:“哥,張爺是真懂行,咱也得學着點!”
“不是我懂行,是這理兒明擺着。”
張學強抱起胳膊,“宋朝皇帝換得勤,年号變來變去,光北宋就換了三十五個年号,每個年号都要鑄新錢。
就說這大觀通寶,徽宗寫的瘦金體是好看,可存世量比咱現在的一分硬币還多。
你随便去個廢品站溜達一圈,那家不是成堆的?”
箱子裡的銅錢仿佛突然變沉了,劉大山蹲在地上,手指無意識地扒拉着那些綠鏽斑駁的銅疙瘩,半天沒吭聲。
心裡盤算着,這一箱能換一尺布票嗎?
王右軍拿起枚銀圓,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灰:“張爺,那這銀圓呢?也不值錢?”
張學強瞥了一眼:“你拿的這枚是墨西哥鷹洋,正面那隻老鷹站在仙人掌上的,看見沒?
最多值個雜銀子價。現在純銀才兩毛多一克,你找個秤稱稱,自己算去。”
他在錢堆裡挑挑揀揀,把幾種銀圓擺在桌上,先拿起枚币面印着站立女子的。
“這個叫站人銀圓,英國造的,當年專門在咱華夏、印度、東南亞這些殖民地流通。”
他用袖口擦了擦銀圓邊緣,邊齒的紋路清晰可見,“你看背面這三桅船,帆上飄的是東印度公司的旗,船底下壓着的,正是咱廣州十三行的茶箱。
說白了,就是用來賺咱白銀的玩意兒,擱現在叫經濟侵略。”
劉大山湊過來看,撓着頭道:“那她手裡拿的啥?左邊像矛,右邊像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