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紅嫁衣翻飛,像極了當年和他成親時的模樣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将最後一件包袱放進馬車,随後獨自去了府衙。
釘床早已備好。
三丈長的木闆上,密密麻麻釘滿了鋒利的鐵釘,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。
“驸馬可想清楚了?”衙役最後一次确認,“這滾釘之刑,十個來回下來,怕是半條命都沒了。”
謝臨舟平靜地脫下外衫:“開始吧。”
他躺上釘床的瞬間,尖銳的疼痛便席卷全身。
鐵釘刺入皮肉,鮮血瞬間湧出,染紅了身下的木闆。
他死死咬着唇,一聲不吭地滾完了
傅明薇站在喜堂中央,滿目紅綢,耳邊盡是賓客的恭賀聲。
林景殊一襲大紅喜服,志得意滿地站在她身側,仿佛在無聲宣示主權。
入目之處都是一片濃烈又喜慶的紅色。
看着每個人的笑臉,傅明薇卻有一種恍惚的感覺。
明明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樣子,也終于嫁給了最心愛的人。
為什麼總覺得少了些什麼,也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開心。
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廳外。
那裡空蕩蕩的,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謝臨舟那種喜歡惹是生非的人,竟然到現在也沒有來打擾她的婚禮。
也好,正合她意……
“公主?”喜婆笑眯眯地遞來合卺酒,打斷了她的出神。
她接過酒杯,指尖觸到冰涼的杯壁,腦海中卻蓦地閃過零碎的畫面。
昏暗的燭光下,她笨拙地捧着酒杯,對面坐着的人眉眼溫柔,替她擦去灑落的酒液,輕聲笑道:“明薇,慢些喝。”
那是誰?
她呼吸一滞,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。
可還未等她細想,林景殊便笑着靠過來:“公主,發什麼呆呢?”
傅明薇猛地回神,對上他含情的雙眸,勉強扯了扯嘴角:“沒什麼。”
合卺酒入喉,本該甘甜,卻莫名泛着苦味。
夫妻對拜時,她的視線再次不受控制地掃過人群。
他真的沒來。
這個認知讓她胸口發悶,甚至忽略了林景殊不滿的輕哼。
明明一切都如她所願,可為何心裡像是缺了一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