掃地,刷碗,喂雞,洗尿布活一件接着一件。
侯雅琴稍有遲疑,張桂花那盯梢的眼神就飄了過來。
她自知理虧,隻能咬着牙硬撐。
唯一能喘氣的時候,就是薛耀祖哭鬧的時候。
隻有這會兒,她才能借着哄孩子的功夫避免那些繁複的勞作。
其實如果是以前還好說,但畢竟這段時間都沒有過過苦日子,侯雅琴感覺苦不堪言。
然而就在這疲憊的近距離接觸的不知不覺間,侯雅琴好像對薛耀祖的态度不一般了。
特别是當他小小的,溫熱的身體依偎在她懷裡的時候。
又或者是侯雅琴真正笨拙的開始學着換尿布,手指碰觸到嬰兒柔嫩的皮膚時。
一種陌生的,混雜的煩躁與難以言喻的牽絆感,在她心裡滋生。
這莫名的情緒讓她更加心煩意亂。
直到傍晚,侯雅琴看着薛耀祖熟睡的小臉,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着現在在席夢安懷裡的女兒,腦子又突然清醒了。
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,在孩子軟嫩的胳膊上又掐了一把。
“哇——”
薛耀祖被痛醒了。
“侯雅琴,你在幹啥!”
張桂花剛好看見,像護崽的母雞一般趕緊把孩子搶了過來,心疼的摟在懷裡安撫。
“他還是個孩子,你怎麼對他下得去這個手?”
“今天那些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,你竟然想把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送出去,侯雅琴,虎毒還不食子呢!”
接下來,張桂花更是對她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。
侯雅琴想,這日子過的還有啥盼頭?
夜深人靜,孩子終于哭累了睡去。
昏黃的油燈下,張桂花和薛滿昌壓低聲音,愁容滿面地商量着。
“老頭子,這事兒…靠咱們自己,是真不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