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必了。"逍遙擺手婉拒了那位青樓女子的邀約。女子也不糾纏,福了一禮便轉身離去,很快消失在燈火闌珊處。
這小小的插曲并未引起旁人注意。逍遙正欲離開,卻又被一位灰衣老者攔住了去路。
"公子留步。"老者躬身行禮,聲音沙啞卻恭敬,"我家主人有請,不知可否賞光随老奴走一趟?"
逍遙眉頭一皺,心裡暗歎今晚出門散心真是大錯特錯。他耐着性子問道:"不知你家老爺是哪位?"
"方家家主,方鴻漸。"
這名字入耳的瞬間,逍遙心頭猛地一跳。他确信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,可那股莫名的悸動卻真實存在,仿佛有什麼在冥冥中牽引着他。
沉思片刻,逍遙逍遙決定去探一探究竟,點頭道:"煩請老人家帶路。"
老者指了指不遠處一輛樸素的馬車:"走過去有些遠,公子請上車。"
逍遙沒有推辭。他并不擔心對方設伏——若真想害他,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。況且以他如今與世子、公主的交情,京城裡敢動他的人确實不多。
馬車穿過繁華的街市,漸漸駛入城西一處幽靜的宅院區。簾外景緻越來越陌生,逍遙卻莫名覺得熟悉。
"到了。"
當馬車停在一座古樸的宅院前時,逍遙的心跳突然加速,門楣上"方府"二字筆力雄渾。
逍遙随老者穿過回廊,踏入前廳的刹那,五雙眼睛齊刷刷投來。
主位上的白發老者巍然不動,右手邊的中年男子卻猛地站起,嘴裡說着:"像,太像了!"。
又在老者一瞥之下讪讪落座。那男子身旁的婦人死死盯着逍遙,眼中翻湧着刻骨的恨意,讓逍遙心頭一凜——他确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家人。
更古怪的是廳内還立着兩個少年人。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攥着妹妹的手腕,少女則好奇地打量着逍遙,目光清澈得刺眼。
"公子請坐。"
老者終于開口,枯枝般的手指點了點自己左側的空位。那本該是家中嫡子的位置。
逍遙眉頭微蹙。殷朝禮制森嚴,哪有讓外客與女眷同席的道理?他不動聲色地拱手:"晚輩冒昧叨擾,豈敢僭越?"目光掃過那對兄妹,"不如"
"就坐這兒。"老者打斷他,拐杖重重頓地。
僵持間,那婦人突然冷笑:"裝什麼知禮?你娘當年——"
"住口!"老者厲喝,拐杖砸得茶幾震顫。青瓷蓋碗"叮當"亂跳,濺出的茶水在逍遙衣擺洇開一片暗痕。
逍遙低頭看着那片水漬,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抖。不是恐懼,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,仿佛記憶深處有什麼在瘋狂沖撞。
"方鴻雪。"老者突然喚道,渾濁的眼中精光乍現,"你當真不記得了?"
"方鴻雪"這個名字對逍遙而言,确實陌生得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