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(第1頁)

正發愁着幾日後的宴會該如何應對,手裡恰好翻到那位京城名妓的帖子。燙金箋上還沾着淡淡脂粉香,字迹娟秀:"久慕子爵才名,願備薄酒,請教詩文"

"怎麼?"趙冷月忽然開口,聲音裡帶着一絲涼意,"大才子看上人家花魁了?"她踱步到床前,俯身盯着那張請帖,"聽說這位可是名滿京城,至今仍是處子之身"話尾微微上揚,像是裹了層薄冰。

逍遙正煩悶着,聞言更是煩躁:"案子已破,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?"

趙冷月身形一僵。

"沒事。"她猛地直起身,袖中拳頭攥得發白,"來跟你告别。今後你我怕是再無相見之日了。告辭!"

房門被摔得震天響。逍遙望着晃動的門闆,茫然轉向世子:"她怎麼了?"

趙明瀾起身整了整衣袍:"不知道。"他走到門口,回頭丢下一句,"我也不打攪你這榆木疙瘩了,免得惹人煩。"

"砰!"

第二聲門響後,逍遙獨自坐在滿床請帖中,手裡還捏着那張花魁帖,滿臉疑問。

燭火搖曳,逍遙盯着那封被揉皺又展平的信箋,眉頭緊鎖。

"杜遠山不是兇手。"

短短六個字,沒有落款,沒有稱謂,卻像一把鈍刀,狠狠剜進他心裡。

"廢話!"逍遙低聲咒罵,"人都死了,現在來馬後炮?"

他煩躁地将信紙揉成一團,本想随手丢掉,卻又遲疑了。猶豫片刻,還是起身來到燭台前,看着火舌一點點吞噬信紙,化作灰燼。

杜遠山的死,确實與他有關。雖然不是他提議栽贓,也不是他下的殺手,但若非他驗屍時的疏漏

胸口悶得發慌,逍遙抓起外袍推門而出。

夜色已深,護城河畔卻燈火通明。河面上畫舫如織,絲竹聲混着脂粉香飄蕩在晚風中。各色花船停泊岸邊,莺莺燕燕的笑語與文人雅士的吟誦交織成一片。

逍遙站在柳樹下,冷眼看着這紙醉金迷的景象。殷朝風氣開放,官員狎妓非但不被禁止,若能因此催生出幾首好詩,反倒傳為美談。

"這位公子,可是來赴約的?"

一個嬌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逍遙轉身,見是一位身着鵝黃紗裙的女子,正笑吟吟地望着他。

"姑娘認錯人了。"逍遙冷淡道。

"怎會認錯?"女子掩唇輕笑,"子爵大人如今可是京城風雲人物呢。"她從袖中取出一方繡帕,"我家姑娘說,若見着子爵,務必請您上船一叙。"

帕角繡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——正是白日那封請柬上的印記。

河面忽然刮來一陣冷風,逍遙眯起眼,看向不遠處那艘最華麗的畫舫。燈火闌珊處,似有人正憑欄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