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遙突然擡手制止想要靠近的清荷。向來溫和的兄長此刻眼神淩厲,吓得清荷一個激靈,慌忙躲到趙冷月身後。
逍遙仔細戴上魚鳔手套,輕輕撥開第一具屍體的衣襟。心口處一道窄而深的傷口,邊緣整齊。他依次檢查三具屍體,緻命傷如出一轍,都是心口一刀斃命。
面皮的切口異常平整,從發際線到下颌,連耳後的褶皺都完整保留。逍遙輕輕擡起死者的手,指甲縫裡幹幹淨淨,沒有皮屑,沒有血漬,就像就像她們心甘情願接受這一切。
"奇怪"逍遙喃喃自語。他繼續檢查,發現三位死者下體都異常幹淨,沒有任何侵犯的痕迹。
程頤在一旁緊張地搓着手:"子爵大人,可有什麼發現?"
逍遙摘下手套,轉向正在記錄的程頤。
"三點可以确定。"他豎起三根手指,"其一,兇手精通人體構造,心口這一刀直接刺穿心室,剝皮時連耳後軟骨都完整分離。"
程頤的毛筆在紙上懸停,墨汁滴落暈開一片。
"其二,"逍遙指向三具屍體的雙手,"沒有掙紮痕迹。要麼是熟人令她們毫無防備,要麼用了迷香之類的藥物。"
逍遙突然卡住,餘光瞥見清荷通紅的臉蛋和趙冷月微微泛紅的耳尖,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。他幹咳一聲:"總之兇手對女色并無興趣。"
程頤的眉頭擰成了結:"不為财色,不似仇殺,這兇手圖什麼?"
"執念。"逍遙撣了撣衣袖上沾的蒼術灰,"有人癡迷瓷器,就有人癡迷殺人,或者其他的。"
見程頤仍一臉茫然,逍遙已邁步向外走去:"去第一家案發的花樓看看。"
城南與城東的交界處,逍遙勒住馬缰:"程大人,勞煩派人護送趙姑娘和小妹回驿站。"
清荷立刻揪住逍遙的袖子:"我要跟大哥一起查案!"
胡鬧。"逍遙闆起臉,"女孩子家家,怎麼可以去花樓那種地方。"
逍遙輕咳一聲,轉向趙冷月:"這孩子就交給你了。有勞你帶清荷先回驿站。"
"我"清荷剛要抗議,就被趙冷月拎着後領提上馬車。手中長劍在簾外晃了晃:"兩個時辰不回來,我就拆了這破樓。"
望着馬車揚起的塵土,程頤擦了擦汗:"子爵,那位趙姑娘到底是"
"朋友。"逍遙面不改色,"嗯,就是會點武功。"
醉仙苑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晃眼。雖說是城東最體面的銷金窟,門口卻冷清得詭異。老鸨塗着厚厚的脂粉也蓋不住眼下的青黑:"大人們可算來了,姑娘們這幾天都吓得不敢接客了"
二人在老鸨絮絮叨叨中,來到了那第一位受害者的房間。
老鸨絮絮叨叨地領着二人來到二樓廂房,推門時還不住念叨:"這屋子自出事後再沒人敢住"
逍遙擡手示意她噤聲,老鸨這才注意到程頤對這位年輕公子的恭敬态度,頓時噤若寒蟬,隻暗暗打量着逍遙的樣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