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遙揉了揉眉心,将驗屍與查訪的經過細細道來。
"這麼說"趙冷月劍鞘輕點地面,"兇手一點漏洞都沒留下?"
"這不就完全沒線索嘛!"清荷氣鼓鼓地塞了塊杏仁酥,"太可惡了!"
"這可不一定"逍遙正要開口,驿丞引着衙役送來三幅卷軸。将畫像懸于壁上,燭光映出三位佳人:左側女子執一柄湘妃竹骨折扇
中間畫像題着"二十四橋明月夜"
右側畫中人身着罕見的孔雀藍襦裙
"原來菁菁長這樣"逍遙不自覺地湊近端詳朱砂痣的位置,忽覺腰間一痛——趙冷月的劍鞘正抵在他腰眼上。
"看入神了?"她聲音涼絲絲的。
逍遙莫名其妙地揉着腰,轉頭卻見清荷捂嘴偷笑,小丫頭眼睛彎成月牙:"大哥查案真認真~"
逍遙尴尬地笑了笑,将二人推出門外。房門關上的刹那,清荷銀鈴般的笑聲和趙冷月劍鞘拖地的聲響漸漸遠去。
燭火搖曳,三幅畫像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光影。逍遙仰面倒在床榻上,目光在三幅畫卷間來回遊移。
突然,他猛地坐起身,沖到畫像前。指尖輕輕點過三位女子的眉間——
一顆朱砂記。
位置相同,大小相仿,在燭光下如血般鮮豔。
天剛蒙蒙亮,逍遙便策馬直奔縣衙。程頤正喝着早茶,被他急匆匆的腳步聲驚得嗆住。
"程大人!"逍遙一把展開畫像,"三位死者眉間都有朱砂記,這絕非巧合!"
程頤放下茶盞,仔細端詳:"子爵是說"
"立刻派人保護城中所有眉間有朱砂記的花樓女子!兇手很可能還在尋找下一個目标!"
程頤剛要開口下令,一名衙役跌跌撞撞沖了進來:"大人!城南醉仙樓出事了!又死了一個姑娘!"
縣衙差役将醉仙樓圍得水洩不通。老鸨癱坐在樓梯口,被兩個衙役按着肩膀,嘴裡不住念叨:"造孽啊這生意可怎麼做"
逍遙與程頤徑直上了二樓。推開門扉的瞬間,一股甜膩的杏香混着血腥味撲面而來。
梳妝台前,一襲绯衣的女子端坐如生。銅鏡映出她鮮血淋漓的面容,與鏡外屍首形成詭異的對照。胸前衣襟已被血浸透,明顯緻命傷在胸口。
年邁的衙役顫着手将屍體放平,"姑娘躺着舒服些"
逍遙看着衙役的動作,眉頭緊鎖。他總覺得哪裡不對,卻又說不上來。
逍遙突然目光一凜,突然蹲下身。門縫後藏着半截未燃盡的線香,尾端還沾着淡黃色粉末。他小心地用帕子包起,那杏甜味頓時濃郁起來,與城東老鸨描述的完全一緻。
死者心口的刀傷幹淨利落,邊緣沒有絲毫掙紮導緻的撕裂。臉上面皮被剝下來,不知所蹤。一切與前面三位死者如出一轍。
"去取女子畫像來。"
衙役顫抖着遞上畫卷。畫中女子執扇淺笑,眉心一點朱砂如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