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像什麼?"程縣令厲聲追問。
衙役突然打了個哆嗦:"像被那些面具給吞了似的。"
"荒唐!"程縣令猛地一拍驚堂木,震得案上茶盞裡的水濺出幾滴,在公文上暈開一片暗色。"活人豈會被面具吞噬?簡直是無稽之談!"
那衙役跪在地上,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,嘴唇哆嗦着還想辯解:"可、可是大人,弟兄們把胡同翻了個底朝天"
"退下!"程縣令一揮衣袖,袖口帶起的風将燭火吹得劇烈搖晃。待衙役倉皇退出去後,他轉向逍遙時,臉上的怒色已轉為憂慮:"公子,您看這"
逍遙輕笑一聲,指尖輕輕敲擊着面具邊緣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這場景在他前世看過的刑偵劇裡不知出現過多少次。"縣令不必憂心。"他拿起面具,對着燭光細細端詳,"那老翁八成是用了喬裝易容的法子。隻需改換裝束,易容成另一個人模樣,賣炊餅的王婆自然認不出來。"
"真的有這種易容術嗎?那豈不是不怕任何人了?換個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?"清荷在一旁插嘴道。
趙冷月正端起茶盞:"不可能如此簡單,皇宮内的藏書閣便有易容相關的典籍,隻是這種易容若是仔細觀察,很容易發現端倪。"
"大哥好厲害!"清荷雙手撐着臉,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滿了星星,"連這種江湖把戲都知道!"
趙冷月聞言差點嗆到。她放下茶盞:"這是我方才說的。"她瞥了眼滿臉崇拜的清荷,無奈搖頭,"這小妮子沒救了,眼裡隻有她大哥。"
逍遙若有所思地轉動着手中的面具,燭光在那張猙獰的傩面上投下變幻的光影。"如此說來,那老翁極可能是易容高手。"他忽然一頓,眉頭微蹙——當時在攤位前,自己分明仔細觀察過那老翁的一舉一動。那粗糙如樹皮的手掌,眼角細密的皺紋,甚至笑起來時牽動的每一根面部肌肉,都自然得無可挑剔。
面具上的朱砂痣在燭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。逍遙突然想起老翁說過的話:"千人千面"這句話此刻回想起來,竟帶着說不出的詭異。
夜色已深,縣衙内的燭火搖曳,映得衆人面色陰晴不定。逍遙起身告辭,臨行前對程縣令鄭重道:"勞煩大人繼續追查那老翁的下落。此人能以易容之術混迹市井,即便與本案無關,也絕非善類。查個清楚,總歸能讓人安心。"
程縣令點頭應下:"子爵放心,本官自當全力追查。"
逍遙略一沉吟,又道:"若有可能,最好立即封城。我怕兇手趁夜逃脫,到時再想抓人,便如大海撈針了。"
程縣令面露難色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茶盞邊緣:"這下官雖為一縣之主,卻無封城之權。最多最多與城防司商議,加強各門盤查。"
逍遙眉頭緊鎖,指節在案幾上輕叩兩下:"如此一來,恐會打草驚蛇,反倒讓兇手尋機脫身。"
"這有何難?"趙冷月突然開口,纖手一揚,太平公主的金令"啪"地一聲落在案上,"現在可以封城了嗎?"
程縣令額角滲出冷汗,小心翼翼地捧起令牌,為難道:"殿下恕罪即便是太平公主,按律也無權下令封城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