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是煩死了,可他是長輩,又不好說什麼,隻能把手心攤開。
他把那東西放在我的手心。
我沒看清是什麼,就看到黑糊糊一團,“黃叔啊,你給我的這是啥啊?”我打了個哈欠。
“那個女鬼的頭發。”黃杠壓低了聲音。
“我靠!”我厭惡的一抖手,我說怎麼黑糊糊一大團,什麼玩意兒。原來是頭發。
這黃杠是不是變态?
黃杠握住我的手:“小玄子,你往井裡潑血的時候,我看到女鬼的頭發斷了好幾搓在井邊。趁着沒人注意,我撿了兩搓。咱爺倆不錯,我也挺佩服你的,給你一搓。”
“要這玩意兒幹什麼?惡不惡心?!”我吼出來:“你不怕那鬼半夜爬你家去。”
“你懂啥,”黃杠神秘地說:“這個東西是有說法的,咱們村以前有個陳寡婦。”
我心裡咯噔一下,含糊地說:“好像聽說過。”
黃杠一臉詭秘和便秘的表情:“你不可能不知道吧,陳寡婦就是你家二丫的媽,死了之後,你奶奶才收養的二丫。”
“我知道有那麼個人,可家裡人都沒提過。”
黃杠不耐煩去探究我的說法,低聲說:“陳寡婦是個香童,能請大神上身的,挺邪門的。她跟我說的,鬼啊這東西,都是有未了的心願或是執念才變成的。頭發在活人身上叫三千煩惱絲,在死人身上叫千絲萬縷,此物藏着生前所有的貪念和不甘。鬼最怕有人動她的頭發,拿了頭發,就不會輕易惹你麻煩。因為這頭發就是她的把柄,傷了你,她也完了。”
我摸着下巴,還真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。
黃杠道:“現在咱們村鬧鬼,你看着吧,越來越多的人會倒黴。你小子我敬佩是條漢子,這才把頭發拿出一搓,和你分。其他人想都不要想,他們遇到鬼就傻眼了。咱們拿這頭發保個平安。”
我本來對他說的這番鬼話,不是很信,最多半信半疑。但他說的這番話裡,有一個點打動我了。
那就是這團頭發相當于那顆人頭鬼的把柄,是所有怨念的載體。保不齊以後對抗她,這搓頭發就是個伏筆呢。
我正要把頭發收起來,忽然想起一件事,說道:“叔啊,我有個問題問你。”
“你說你說。”黃杠小心翼翼把他那撮頭發放進褲兜裡。
“那顆人頭全是頭發,臉包得嚴嚴實實的,”我說:“你怎麼知道是個女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