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部衙門,武庫司。
當賈環帶着上百名禦林軍親兵,會同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吏,如同一陣黑色旋風般沖進來時,整個衙門都炸了鍋。
武庫司郎中李德全是個腦滿腸肥的胖子,正摟着小妾喝着早茶,聞訊出來,見到這陣仗,先是一愣,随即臉上便堆起了倨傲的笑容。
“哎喲,我當是誰,原來是賈提舉。不知賈提舉今日大駕光臨,是來為西北大軍調撥軍械,還是來我這武庫司,讨杯茶喝啊?”
他陰陽怪氣地道,眼神裡滿是對一個黃口小兒的輕蔑。
賈環看也未看他,隻是冷冷地吐出四個字:“封存,拿人。”
“什麼?”
李德全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賈提舉,你莫不是讀書讀傻了?這裡是兵部武庫司!是大周的軍械重地!沒有内閣和兵部尚書的手令,誰敢在此放肆?”
他話音剛落,衙門内的數十名衛兵,已經“唰”地一聲,抽刀出鞘,與禦林軍形成了對峙之勢。
“放肆?”
賈環冷笑一聲,從衛七手中,接過那件在院中晾了一夜的、潔白無瑕的白狐裘大氅,随手披在身上。
他迎着初升的朝陽,緩步走到李德全面前,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,是與他年齡完全不符的、森然的殺機。
“李郎中,你可知,這件狐裘,價值幾何?”
李德全一愣,不明所以。
“此裘,價值一千三百兩。是榮國府的太太和奶奶,送我西行禦寒的‘慈母之心’。”
賈環的指尖,輕輕拂過那柔順的毛皮,聲音幽幽地道,“隻是,這心裡,淬了毒。一種能讓人在睡夢中,無聲無息死去的劇毒。”
他猛地擡起眼,目光如利劍般刺向李德全:“一件衣,一條命。那你們賣給朝廷的那些廢銅爛鐵,又該值我大周多少将士的性命?”
他不再廢話,猛地一揮手!
“聖上密旨在此!凡有阻攔者,以通同謀逆論處,格殺勿論!”
衛七高舉聖旨,上百名禦林軍親兵,如虎狼般向前踏出一步,刀鋒所指,寒光凜冽!
兵部衛兵的氣焰瞬間被壓了下去。
他們隻是吃糧的兵,哪裡敢真的和代表着天子親軍的禦林軍動手?
“拿下!”
賈環一聲令下,幾名如狼似虎的禦林軍便沖上前,一把将早已吓得癱軟如泥的李德全按倒在地。
其餘官吏,更是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,便被盡數控制。
“封存武庫司所有賬冊、文書、鑰匙!一針一線,一紙一筆,皆不許帶出!違者,斬!”
整個清晨,兵部衙門之内,一片雞飛狗跳。
消息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傳遍了京城。
定西侯府,老侯爺當場打碎了最心愛的汝窯茶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