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!晚妝!我錯了!我求你!!”
“一。”
秦晚妝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興緻。
她沒有再看他,而是拿起對講機,用最平淡的語氣下令:“啟動。”
“不——!”
顧沉舟發出野獸般的嘶吼,瘋了般地撲向那台機器。
然而,兩個黑衣保镖好比鐵鉗,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,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——
“轟——”
液壓機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,猛然下墜!
“咔嚓吱嘎——”
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中,那輛破舊的轎車被瞬間壓扁,鮮紅的液體從鋼鐵的縫隙中噴濺而出,染紅了顧沉舟的整個世界。
一切,都結束了。
時間,倒回三小時前。
他冒着槍林彈雨,替秦家平掉了一個紮根邊境多年的死對頭,帶着一身傷回到家,卻從管家口中得知母親突發急性心衰,生命垂危。
顧沉舟來不及處理貫穿肩膀的傷口,瘋了似的将母親送進東海市最好的私人醫院,得到的回應卻是:
全院所有心髒科專家,此刻都在頂樓給謝聽瀾先生做心理疏導。
隻因為謝聽瀾喂養的流浪貓誤食了有毒的食物,死在了他懷裡,導緻這位脆弱的藝術家情緒崩潰。
那一刻,顧沉舟直接動用了秦晚妝賦予他的權力,封鎖了整家醫院,讓保安清空了頂樓。
他沒用槍,隻是平靜地告訴院長和那群專家,如果他母親有任何三長兩短,這家醫院、連同他們在内所有人的前程,都會在東海市徹底消失。
謝聽瀾被這場面吓得當場休克。
他的母親,因此得到了最及時的搶救,保住了一命。
可他沒想到,這把火,最終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,燒回到自己身上。
眼淚混合着血水,模糊了他的雙眼。
他不懂,十年生死相依的感情,怎麼會變得如此薄脆。
初遇時,他隻是個被陷害入獄的大學生,在獄中被百般欺淩,是秦晚妝将他從深淵中撈起,為他洗脫冤屈,親手把仇人送進了地獄。代價是,她的集團為此損失了數十億的海外訂單。
他母親重病,被高利貸逼得走投無路,準備跳樓時,是秦晚妝帶着一車現金和一隊律師出現,不僅還清了所有債務,還讓那些放貸的人一夜之間人間蒸發。
她拉住他母親時,手臂被天台的護欄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卻隻是笑着對他說:“别怕,有我。”
他第一次為她擋刀,腹部被捅穿,生死一線時,是秦晚妝抱着他,在醫院走廊跪了一夜,求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