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次為她擋刀,腹部被捅穿,生死一線時,是秦晚妝抱着他,在醫院走廊跪了一夜,求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。
結婚十年,她每年都會送他一塊定制的名表,一共十塊。
直到前不久,他打理她的遺物,才發現每一塊表的表盤背面,都用微雕技術刻着同一個名字——
謝聽瀾。
他的存在,他擁有的一切,都隻是一個精心打造的赝品。
即便如此,顧沉舟依舊不願相信那十年是徹底的虛假。
他賭秦晚妝的心裡,哪怕隻有一寸之地,是留給他的。
他自信,隻要謝聽瀾這個“原版”不在,他這個“赝品”終有一天能成為真品。
可兩個月前,謝聽瀾回來了。
秦晚妝徹底變了。
她開始夜不歸宿,身上總帶着不屬于他的香水味,脖頸間暧昧的痕迹再也懶得遮掩。
她抱着他,用他最無法抗拒的溫柔語氣說:“沉舟,他快死了,醫生說他隻剩最後半年。等陪他走完最後一程,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,好不好?”
他信了。
他為自己的自負與天真,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。
那個昨天還笑着讓他按時吃飯的母親,此刻,成了一灘和鋼鐵混合在一起的肉泥。
“啊啊啊——!!!”
顧沉舟用盡全身力氣,掙脫了保镖的桎梏,他像一條被打斷脊梁的狗,跌跌撞撞地爬到那堆廢鐵前,顫抖着掏出手槍,對着那台殺人的機器瘋狂射擊,直到打空了整個彈夾。
他跪倒在地,淚如雨下。
這時,幾個工人上前,用切割機切開了被壓扁的車頂。
當裡面的“屍體”被拖出來時,顧沉舟蓦地愣住了。
那張血肉模糊的臉,分明是下午拒絕為他母親手術,跑去安撫謝聽瀾的那個心髒科主任。
根本不是他的母親。
秦晚妝很滿意他這副從絕望到錯愕的表情,她緩緩走來,蹲下身,動作輕柔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,紅唇湊到他耳邊,聲音輕得仿似魔鬼的低語:
“現在,懂了嗎?”
“他是我的命,是我的底線。你敢碰他一下,我就要敲碎你最珍視的骨頭。”
“記住這次教訓,顧沉舟。你的命,你的一切,都是我給的。”
“我能給你,也就能随時收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