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人搖了搖頭,眼中有劫後餘生的慶幸,更有對顧沉舟的敬畏。
一行人迅速從療養院的後山小路撤離。
半小時後,一輛行駛在國道上的集裝箱卡車貨櫃裡。
這裡是他們新的移動據點。
顧沉舟将謝聽瀾的短信,給安禾看了一眼。
安禾隻看了一眼,臉色就變了。
“雙生蠱。”她吐出三個字,聲音有些凝重,“這不是毒,是南疆一種極其古老的蠱術。br-7是第一重,是陽蠱,發作快,症狀明顯,解藥也直接。但它的解藥,恰恰是第二重陰蠱的催化劑。”
“陰蠱不會立刻緻命,但它會像跗骨之蛆,一點點吞噬宿主的生命力,直到油盡燈枯。這個過程,緩慢,痛苦,而且從外表看,隻會覺得是身體虛弱,術後恢複不佳。”
“最關鍵的是,陰蠱的解法,隻有下蠱者知道。”
車廂内的空氣,好像凝固了。
蠍子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:“那個姓謝的雜種!他從一開始就在算計!”
“他不是在算計我。”顧沉舟的聲音很平靜,“他是在用我這把刀,去砍斷他自己身上的鎖鍊。”
他終于明白了。
謝聽瀾,那個看似脆弱、敏感的藝術家,才是藏得最深,布局最狠的玩家。
他用他母親的命,做了一個局。
一個逼着顧沉舟不得不和他合作,不得不成為他手中最鋒利,最不計後果的武器的局。
“他約你在哪裡見面?”蘇媚問。
“東海大劇院,頂層的空中花園。”
“那裡是他的主場,安保系統是他親自設計的,陷阱重重。”蘇媚的眉頭緊鎖,“你一個人去,九死一生。”
“那就讓他變成我的主場。”
顧沉舟看向蠍子:“我需要你黑進整個東海大劇院的後台系統。燈光,音響,消防,所有的電子設備,我都要你在三秒之内,能完全接管。”
他又看向安禾:“我需要謝聽瀾所有心理疾病的完整病曆,特别是能觸發他最深層恐懼的誘因。”
最後,他對蘇媚說:“我需要你在劇院對面的金融中心頂樓,準備好。如果我三十分鐘沒出來,就引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。”
命令下達,三人立刻開始行動。
夜色下的東海大劇院,好像一艘即将起航的銀色巨輪,燈火輝煌。
頂層的空中花園,更是被布置得好像人間仙境,奇花異草,流水潺潺。
花園中央,一個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,正坐在一架純白的三角鋼琴前,優雅地彈奏着一首舒緩的夜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