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平靜,比任何聲色俱厲的逼迫,都更讓秦晚妝感到窒息。
她所構建的,支撐她活下去的整個世界,正在被眼前這個男人,用最輕描淡寫的方式,一磚一瓦地拆毀。
她的恨,她的驕傲,她對秦嘯的崇拜,對沈清月的記憶,都變成了一個荒唐的笑話。
“我不信!我一個字都不信!”她嘶吼起來,狀若瘋魔,拼命掙紮着想要撲過去撕碎那張照片,但手腳上的束縛讓她所有的動作都顯得徒勞而可悲。
顧沉舟沒有阻止她,也沒有理會她。
他從金屬盒的夾層裡,又拿出了一樣東西。
一個雕刻着複雜花紋的小銀盒。
他打開盒子,裡面是一卷用紅線系着的小小絲綢。
他将絲綢,扔在了秦晚妝的腳邊。
“這是白無常給你留的東西。他才是那個從頭到尾,都在看着這場戲的人。謝聽瀾,秦嘯,包括我,都隻是他的棋子。”
秦晚妝的動作停住了。
她低頭,看着那卷小小的絲綢,好像在看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。
她不敢碰,也不想碰。
就在這時,整個貨車猛地一個劇烈颠簸,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幾乎要撕裂耳膜。
“舟哥!後面三輛車,追上我們了!”蠍子在駕駛室裡大吼,“他們有重武器!”
話音未落,一連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,子彈好比雨點般砸在車廂的鋼闆上,迸射出耀眼的火花。
車廂裡的燈閃爍了一下,瞬間熄滅,隻有操作台屏幕上的幽光,照亮了每個人的臉。
安禾的通訊器裡傳來蘇媚急促的喘息聲和密集的槍聲。
“安全屋已經失守!對方火力太猛,我們快頂不住了!伯母的生命體征正在快速下降!”
絕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