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沉舟報出名号的瞬間，整個四合院門口的空氣，都好比凝固成了鉛塊。
金算盤臉上的笑容，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僵硬，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那副彌勒佛般的和善模樣。
“原來是蕭家的人，失敬失敬。”他對着顧沉舟拱了拱手，“不知道顧先生帶着瘋狗的人來我這小地方，是有什麼指教？”
“指教談不上。”顧沉舟邁步，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進去，好像這裡是他自己的家，“隻是來跟金老闆，談一筆生意。”
阿九帶着人守在門外，沒有跟進去。
金算盤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，他跟在顧沉舟身後，走過挂着名家字畫的回廊。
“顧先生，蕭家的大旗，不是誰都能扛的。您這麼做，蕭家知道嗎？”
顧沉舟在一座小巧的室内池塘邊停下，看着水裡悠然遊弋的錦鯉。
“你替周家洗的那筆錢，源頭在南美，過的是國外銀行的秘密賬戶，最終流入了他們在澳洲的一個鐵礦。我說的對嗎？”
金算盤的腳步，猛地頓住。
他臉上的笑容，第一次，徹底消失了。
這筆賬，是他做過最隐秘的一筆，連他自己的心腹都隻知道其中一小部分。
眼前這個年輕人，是怎麼知道得一清二楚的？
“你到底是誰？”金算管的聲音，幹澀發緊。
顧沉舟沒有回答他，他的視線，落在了池塘對面的茶座上。
那裡坐着一個女人。
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，長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挽着，正在低頭看着一本線裝書，好像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。
她的氣質，清冷，疏離，好比池塘裡那朵靜靜開放的，白蓮。
“金老闆，”那個女人沒有擡頭，聲音清脆，卻帶着一絲冷意，“今晚的茶，好像要涼了。”
金算盤的額頭上，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。
他知道，他沒得選了。
這個姓顧的年輕人，不是來跟他談判的。
他是來，直接掀桌子的。
“顧先生想知道什麼？”金算盤的聲音，已經帶上了幾分恭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