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,他自己臉上帶着溫和的笑,走到了老徐的身邊,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:
“老徐,吃着呢?味道咋樣?”
說着,他順手将一個用油紙包着的小包,塞到了老徐的手裡。
老徐擡起頭,看到是老爸,點了點頭,接過那包東西,低聲說了句:“謝了。”
兩人又低聲說了兩句什麼,陳建國才笑着走了回來。
“爸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徐師傅他”
陳凡再也忍不住了,拉着老爸急切地問道。
陳建國看着遠處老徐那有些佝偻的背影,歎了口氣,壓低了聲音說道:
“凡子,有些人啊,看着脾氣硬,其實是心裡苦。”
他緩緩道出了原委:“老徐的老伴兒,病了好些年了,腦子時好時壞,癡癡傻傻的,生活都不能自理。
他又沒個一兒半女,這些年全靠他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地伺候着。”
陳凡的心,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。
隻聽老爸繼續說道:“他跟你提條件,要高工錢,要頓頓有肉,都不是為他自己。
他老伴兒身子虛,得吃點好的補補。他自己哪舍得吃啊,都想攢着帶回去,一口一口喂給他老伴兒呢。”
“那我剛才給他的那包是”
“是我給他老伴兒配的藥,能安神,也能補身子。”
陳建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,感慨道,“他是個要強的人,從不跟外人說這些。咱們知道就行了,别去點破,給他留着面子。”
陳凡沉默了。
他再次望向那個角落,那個正用肉湯泡着米飯大口吞咽的老人。
這一刻,之前所有的不滿和腹诽都煙消雲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和由衷的敬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