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慢地,将自己的手,從她的掌心抽出,然後,緊緊地,握成了拳頭。
“拿斧頭的手,可以。”
這一番話,讓柳清月的心,狠狠地顫動着。
她看着眼前這個少年,他明明在說着最殘酷、最血腥的話,但她卻從中,聽出了最深沉、最令人心安的溫柔。
她不再多言,隻是默默地轉身,從牆角的瓦罐裡,小心地倒出一些清澈的、帶着草藥味的液體。
這是她白天從山上采來的,一種有消腫止痛效果的草藥,搗碎後浸泡的汁液。
她重新回到陳默身邊,拉過他的手,用一塊幹淨的布巾蘸着藥液,仔仔細細地,為他清洗着手上的每一道傷口。
藥液觸碰到傷口,傳來一陣陣刺痛,但陳默卻一動不動,隻是靜靜地看着她。
看着她那低垂的,長長的睫毛,看着她那專注而溫柔的側臉。
這一刻,屋外是冰冷的,充滿了未知兇險的亂世。
而屋内,燈火搖曳,藥香清淺,佳人如玉。
這便是他願意豁出性命,去守護的人間。
一夜無話。
第二天,陳默定下的新規矩,正式進入了正軌。
有了第一天的成功和糧食的激勵,村民們的熱情空前高漲。
天還沒亮,整個村子的青壯年,便自發地扛着工具,聚集到了陳默家門口,那股幹勁,甚至比去宗族祠堂祭祖還要積極。
陳默依舊是身先士卒,領着衆人,開赴後山那片荒地。
有了昨天的經驗,今天的開荒工作,進行得更加有條不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