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喲喂,我的祖宗們啊,這些當歸黃芪金貴着呢,搬來搬去,磕了碰了算誰的?廣場那地方,人來人往的,丢了怎麼辦?”
王主任表面上滿臉不情願,實則滿心看笑話的心态,接過陳銘蓋了章的條子,嘴裡嘟囔着:
“二十個煎藥鍋?還最好的?這得多少錢啊陳院長也真是,被小丫頭片子一個視頻忽悠得找不着北了”
當着人的面,說完這些牢騷,叫上司機出門去了。
李建齊端着保溫杯的手緊了緊,看着陳銘雷厲風行的背影,眼神陰郁複雜。
他雖然嘴裡答應,轉身去打電話,步伐卻帶着拖沓。
趙大夫等人更是面面相觑,臉上寫滿了懷疑和“又要加班”的怨念。
一時間,抱怨、牢騷、低聲的質疑像蚊蠅般在醫院走廊裡嗡嗡作響:
“搞這麼大陣仗,等下廣場上隻有小貓三兩隻,看陳院長怎麼收場”
“就是,網上吹得天花亂墜,真能有那麼多人來這窮鄉僻壤?”
“我看啊,就是瞎折騰,最後累死咱們這些幹活的”
陳銘對這些風言風語充耳不聞。
他站在辦公室窗前,看着樓下盡管帶着不情願,但卻忙碌、搬運物資的人群,目光沉靜而銳利,仿佛穿透了醫院的圍牆,看到了即将洶湧而來的浪潮。
他不需要解釋,強者也不會做什麼解釋,事實就是最好的耳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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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來得比所有人預想的更快,更猛,更響亮。
當滿載着藥材和設備的幾輛三輪車、小貨車吭哧吭哧剛到廣場邊緣停穩時,地平線上,五輛印着不同省份旅行社标志、風塵仆仆的長途大巴車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巨獸,轟鳴着,一輛接一輛地駛入廣場,粗暴地碾碎了清晨最後的甯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