針尖銳利,能刺穿一切黑暗。
晚風吹來,帶着夏夜的燥熱,卻吹不散空氣中濃重的藥味和殘留的黴爛氣息。
天空中的烏雲更加厚重,如同巨大的鉛塊低垂,将最後一絲天光也徹底吞噬。
遠處的天際,偶爾有慘白的閃電無聲地撕裂厚重的雲層,短暫地照亮大地,随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沒。
閃電的冷光映亮了陳銘的半邊側臉。
他的表情平靜得近乎冷酷,眼神深邃,仿佛倒映着雲層中翻滾的雷霆。
隻有熟悉他的人,才能從他那微微抿緊的唇角,感受到那如同火山熔岩般在平靜表面下洶湧奔騰的、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。
他擦拭銀針的動作,帶着一種近乎儀式感的專注和冰冷的美感。
那根小小的銀針,在他手中,仿佛不再是救人的工具,而是即将出鞘飲血的利刃。
每一次擦拭,都像是在打磨它的鋒芒,确認它的精準。
當最後一點微塵被手帕拂去,銀針在指間閃爍着一點純粹的、冰冷的寒芒時,
陳銘緩緩擡起頭,目光投向那黑雲壓城、電閃雷鳴的夜空深處。
他的嘴角,終于勾起一抹冰冷到極緻、卻又帶着洞悉一切與掌控全局的嘲弄弧度。
低沉而清晰的聲音,穿透了壓抑的啜泣和遠處隐隐的雷聲,如同淬了冰的釘子,穩穩地釘入在場每個人的耳膜:
“來吧,既然開始了,那就别慫。”
“鬧得越歡,”
“下場越慘。”
“正好——”
他指尖的銀針在閃電映照下,驟然爆出一縷刺目的寒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