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次醒來時,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闆。
身上蓋着柔軟溫暖的鴨絨被,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。
我動了動手指,才發現自己手上紮着吊針,冰涼的液體正順着透明的管子,一點點流進我的身體。
“醒了?”
我轉過頭,看到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沈烨。
他已經脫掉了軍大衣,穿着一件幹淨的白襯衫,眉骨上的那道疤痕在明亮的燈光下愈發清晰。
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小刀,專注地削着一個蘋果,果皮在他手下連成一條長長的線。
見我醒來,他停下動作,将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,用牙簽紮了一塊遞到我嘴邊。
“先吃點東西,醫生說你嚴重營養不良,還有凍瘡和高燒引起的肺炎,要好好養着。”
我張了張嘴,喉嚨幹得發疼,卻沒吃那塊蘋果,隻是沙啞地問:“這是哪兒?”
“縣醫院的特護病房。”
他把蘋果收了回去,給我倒了杯溫水,“放心,都安頓好了。”
我喝了幾口水,潤了潤喉嚨,才感覺活了過來。
我看着他,心裡有無數個問題。
“你怎麼會回來?”
沈烨的眼神暗了暗,他把水杯放好,才緩緩開口:“五年前,我不是不告而别。是家裡拍了加急電報,說我父親病重,我被部隊派車連夜接走的。”
“後來家裡出了些變故,我一直在部隊裡,直到最近才找到機會回來找你。”
“春喜,告訴我,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對你?”
我的眼眶一熱,那些被我強行壓下去的委屈,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洩口,争先恐後地往外湧。
我咬着唇,把招工表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