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他不給她反應的餘地,又提起白姝予:“她過幾天也要做手術,我先過去看看她。你别怕,到你手術那天,我一定來陪你。”
這些話,若是在從前,岑念一定會問一句:“你就非要去她那嗎?”
可現在,她隻是愣愣看着他,啞聲應了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季承譽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好好休息,有什麼需要就告訴他們。”
岑念沒應,轉過身去,将被子拉過頭頂,聲音悶悶地:“我要睡了。”
季承譽沒再說話,轉身離開了病房。
房門輕輕合上那一刻,岑念再也堅持不住了。
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淚水打濕了枕頭。
她從沒想過,自己以為的深情,原來不過是一塊擋箭牌。
他對她的好,不過是為了遮掩那份不該對侄女産生的感情。
而當真正重要的人出了事,無論是愛,還是這副身體,她都是那個可以犧牲的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岑念眼眶通紅地拿起手機,撥出了那個很久沒撥過的号碼。
對面很快接通,傳來欣喜的聲音:“念念?”
她卻隻是平靜地開口:“你之前說的事,我同意了。”
“你确定?我這就讓人去接你!”
“嗯,但在離開前,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。”
得到肯定答複後,岑念輕笑着挂了電話。
這天起,季承譽再未出現。
很快,到了他口中說好的手術日期。
就在她手術開始的十分鐘前,季承譽發來消息,說路上堵車,可能會晚一點。
岑念看着屏幕,面無表情地回了過去:“我有點緊張,你要在的話,我會更緊張。等手術結束,你直接在門外接我吧。”
季承譽回複得很快:“好。”
岑念擡頭看了眼窗外,眼神空洞麻木,最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
十分鐘後,她準時坐上醫院外那輛等候許久的邁巴赫,車窗升起,京市的晨光盡數被擋在外頭。
一路暢通無阻。
直到飛機升空,穿破厚重的雲層,岑念才終于感到一絲真實。
她靠在座椅上,閉上眼,唇角輕動。
“再也不見了,季承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