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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邊風大,白姝予踩着細沙朝遠處那個熟悉身影走去,裙擺随風輕揚,陽光把她精心畫好的眼妝照得發亮。

她眼睛裡滿是雀躍與自得——她一直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。

季承譽沒有疏遠她,沒有真的如那天說的那樣到此為止,甚至主動約她來看日落,還是她曾無數次在他耳邊念叨的那片海。

季承譽站在那片落日餘晖之中,襯衫被海風輕輕鼓起,側臉隐入金光之中,看起來安靜而沉穩。

他回頭看她,目光裡帶着一抹溫和,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間隙。

“小叔叔。”白姝予歡快地跑過去,挽住他的手臂。

“嗯。”季承譽低低應聲。

他們沿着海灘緩步走着,落日緩緩下墜,染紅了整個天際。白姝予不停說着這些天發生的事,語氣輕快,季承譽沒有打斷,隻是偶爾應一聲。

等太陽快落入海平面的時候,白姝予終于帶着點小心和撒嬌地開口:“我上次說的那些話是我太沖動了,真的不是故意的。你别生氣,好不好?”

季承譽笑了笑,嗓音低沉:“怎麼會。”

他第一次主動伸出手臂,搭在她肩上,攬住她,把她整個人輕輕帶向他懷裡。

他指着遠處将沉未沉的夕陽,“好看嗎?”

白姝予眼睛一亮:“好看。”

可她話音剛落,那隻搭在她肩上的手,突然環過她的脖頸,猛然收緊。

白姝予瞪大了眼睛,想轉頭看他,卻被壓得動彈不得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。

她本能地掙紮,想說話,卻發不出聲音。

季承譽低頭,唇角帶着笑,嗓音仍溫柔:“姝予,我不怪你。”

“可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,付出代價,對吧?”

白姝予掙動得更劇烈了,驚懼籠罩着她的面容。她頓時什麼都明白過來了,季承譽發現了,他知道了——關于岑念,關于那份僞造的報告,關于她做的所有事情。

“你說你病了,”他繼續,“你說你需要腎,我給了你。可是我後來才知道你根本沒病。”

“那不屬于你的東西,是不是該還回來?”

白姝予拼命搖頭,她想逃,可季承譽顯然沒有要就此掐死她的意思,力道既不松也不緊,恰到好處地讓她無法動彈,卻又保住了性命。

終于,在她呼吸急促、眼白一翻就要暈過去的那一刻,季承譽松開了手。

白姝予踉跄幾步,差點摔倒。她一邊捂住脖子劇烈喘息,可她甚至來不及平緩呼吸,猛地轉過身,看着季承譽。

“不是,不是這樣的!”她喊着,聲音裡帶着顫抖,“那個腎我沒要!岑念出事,不是我幹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