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焦灼痛苦的模樣,忽然覺得可笑。
辭退林曉?那又如何?
不過是拔掉了一根紮眼的刺。
他的道歉,此刻更像是即将失去什麼而産生的恐慌。
背叛的種子一旦種下,有了第一次的破土,焉知不會有第二次,第三次。
“悠悠的撫養權歸我。”
我直接道,不欲再與他多做糾纏。
“但她可以在我這邊住一段時間,再去你那邊住一段時間。”
他猛地擡頭,似乎沒想到我還會讓悠悠見他。
可下一秒,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,終于意識到,這場婚姻真的走到了盡頭。
“……好。”他低聲道。
沉默在空氣中蔓延,最終,他啞着嗓子問:“你想要什麼補償?”
我看着他,緩緩開口,以退為進:
“曾經你給我的,足夠多了,我不需要額外的補償,但悠悠……”
“悠悠是我們唯一的女兒,從她出生,一直到五歲,她都沒有父親,你缺失了她五年的父愛,這是任何物質都無法彌補的時光。”
他怔怔地看着我,似乎預感到我要說什麼。
“我要悠悠是你唯一的繼承人。”
他眼神複雜,随即苦笑:“你連這個都想到了?”
“口說無憑。”我淡淡道。
“簽協議吧,悠悠一滿十八歲,你所有的股份,以及其他核心資産的所有權,都将無條件,且不可撤銷地轉移至她名下。”
他沉默了很久,最終頹然點頭:“好。”
簽完字的那一刻,我的眼眶終于紅了。
曾經那麼相愛的兩個人,如今卻要用一份協議來保證承諾。
我終于不再像從前那樣,毫無保留地相信他了。
江嶼看着我哭,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和軟化。
仿佛時光倒流,又看到了那個需要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傻子。
他心疼得伸手想替我擦眼淚,卻在半空中停住,最終隻是低聲道:“别哭……”
我偏過頭,避開他的觸碰。
他僵了僵,收回手,嗓音沙啞:“……對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