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僵了僵，收回手，嗓音沙啞：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“财産分割的具體細則，我會讓律師盡快整理出來，找你談。”
“你想要的，我都會答應。”
說完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。
确認他走後，我擡手，用力擦幹臉上那些多餘而無用的淚水，輕輕笑了。
原來，我也是會演戲的。
原來，眼淚在恰當的時候，也能成為獲取利益的武器。
當心徹底冷硬下來，連悲傷都可以利用。
一切，塵埃落定。
16
幾乎是江嶼離開的下一秒，悠悠從房間裡跑出來。
她猛地撲進我懷裡，小臉埋在我胸口，聲音悶悶的：“媽媽……”
我摸了摸她的頭發，柔聲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她擡起頭，眼眶紅紅的，像是忍了很久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。
“媽媽，對不起，悠悠是壞孩子，悠悠讓媽媽傷心了。”
我一怔，随即心軟得一塌糊塗。
“爸爸也是壞人。”她抽抽搭搭地說，“我們不要爸爸了。”
她吸了吸鼻子，小聲道：
“悠悠之前知道爸爸是悠悠的爸爸，所以悠悠總想幫爸爸，想讓爸爸和媽媽在一起，因為悠悠覺得，媽媽有了爸爸，就會更幸福……”
她的聲音低了下去，帶着巨大的自責。
“可是我沒想到，爸爸也會變心，他讓媽媽傷心了，那我們就不要他了。”
“爸爸覺得媽媽治好病了之後不可愛了，可悠悠覺得媽媽什麼樣子都很好。”
“傻傻的媽媽很好，現在聰明厲害的媽媽更好，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，沒有人會比媽媽還要好。”
“媽媽，不要被困在不快樂的婚姻裡，要像小鳥一樣飛走，要自由，要快樂……”
我愣住了。
原來她是在向我道歉。
即便那些傷人的話語并非出自本意，可她依然覺得傷到了我的心。
她在告訴我，現在的我很好，不需要為了任何人改變。
我的悠悠，從來都不是壞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