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頭也不回地下令,聲音冷得像冰,“至于宋家”
頓了頓,“一個不留。”
當房間裡再次恢複寂靜,陸雪顔緩緩跪倒在地。
她想起我最後一次對她笑,是在抄家前的那個春天。
我偷偷跑來見她,将親手繡的香囊塞進她手裡,紅着臉說等她來提親。
後來她全家被流放,九死一生才活下來。
當她終于有能力複仇時,朝思暮想的公子成了仇人之子。
恨意蒙蔽了她的雙眼,她刻意接近我,又殘忍地将我囚在身邊,用最不堪的方式羞辱我。
陸雪顔将臉埋進掌心,肩膀劇烈顫抖着。
那個會對她笑的我,那個被她親手逼上絕路的我,再也回不來了。
天亮時分,侍衛來報在下遊發現了半塊碎布,正是我跳崖時穿的那件。
陸雪顔死死攥着那片染血的布料,眼前一陣陣發黑。
“繼續找。”她咬着牙說,“把整條河翻過來也要找到他。”
又過了七日,依然搜尋無果。
陸雪顔站在河邊,看着湍急的河水,恍惚間似乎看見我站在對岸朝她微笑。
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,卻被侍衛死死拉住。
"女相!使不得啊!"
陸雪顔茫然地站在原地,突然大笑起來,笑聲中滿是蒼涼:“他連屍體都不願留給我這是他最後的報複。”
回到相府,她命人将我住過的院子鎖了起來,除了她,誰也不準進入。
有人提議為我辦喪事,讓我走的安心,她紅着眼将劍橫在那人喉間,讓她閉嘴。
“甯胤沒死!他隻是生我的氣躲起來了!再讓我聽到一個‘喪’字,我親手取你的頭。”
她又不死心地找來各種道士一次次做法招魂,但都以失敗告終。
夜深人靜時,陸雪顔常常喝得酩酊大醉,蜷縮在我睡過的床上,一遍遍回憶我們之間少得可憐的溫情時刻。
會夢見我渾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,問她為什麼不肯放過我。
驚醒後,又總會下意識去摸身邊的位置,卻隻摸到一片冰涼。
她終于垂淚痛哭。
“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甯胤。”
“是我混賬,是我畜生不如。我對不起你。”
“我求求你,隻要你回來,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