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陸雪顔遲來的道歉,我聽不見,也不想聽了。
在湍急河水裡,我後背撞上礁石砸斷幾根肋骨,暗傷疊新傷,命不久矣。
蒙面人,名喚宸筱。她将氣息奄奄的我救起後,一路緊急出城朝南疆出發求醫問藥。
當初遇見她時,渾身是血的她正被外面官兵抓拿,被逼到慌不擇路越過圍牆,進了我的院子。
我救下并醫治好她。離開時,宸筱許諾,會用這條命來換為我做一件事。
這次謀殺,就是為了接我離開而做的戲。
宸筱在雪中跪了兩天兩夜,請動南疆蠱醫出手。
等我身子慢慢恢複,已經和宸筱在南疆呆了整整三年。
南疆的雨季總是來得突然。
我抱着剛滿周歲的龍鳳胎坐在竹樓裡,聽着雨滴敲打芭蕉葉的聲音。
“夫郎,該喝藥了。”宸筱端着藥碗走進來,垂眸輕笑:“吹涼些再喝。
我接過藥碗,兩個孩子在我懷裡睡得正香。
女兒的小手緊緊攥着我的衣角,兒子則把臉埋在我胸前。
宸筱站在一旁看着我們,眼神溫柔得不像個冷酷的暗衛殺手。
“京都派人送信來了。”她突然壓低聲音,“陸雪顔的人已經到了南疆。”
藥碗從我手中簌地滑落,褐色的藥汁濺在衣擺上。
宸筱立刻單膝跪地,掏出用帕子擦拭。
“别怕。”她擡頭看我,黑眸亮得驚人,“我死也不會讓她帶走你們。”
可該來的還是會來。
夜晚就寝時,我看見竹樓外的林子裡閃過一道黑影。
竹門被一腳踹開的瞬間,宸筱長刀已經出鞘。
刀劍相擊聲音響起。
“甯胤,我終于找到你了。”
我臉色煞白,渾身冰涼,如同看見了多年纏身的夢魇。
陸雪顔站在雨裡聲音低沉沙啞,玄色衣袍被浸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