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洋眼珠子一轉,瞧見溫知意,立刻像條瘋狗似的撲上來,指着她的鼻子尖聲叫嚷:“陳館長!就是這個掃把星!溫知意!她德行敗壞,水性楊花,根本不配進大學圖書館!我爸說了,這工作是我的!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選!”
魏春芳也立刻戲精上身,擠出兩滴鳄魚淚,假惺惺地抹着眼角:“陳館長啊,您可得明察秋毫,為我們老周家做主啊!
知意這孩子唉,到底年輕不懂事,我們也是怕她毀了這麼重要的崗位,給國家造成損失!”
陳靜的臉當場就黑了!目光如電般掃過這一家子跳梁小醜,再看看溫知意那張酷似故人的、平靜無波的小臉,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這分明是鸠占鵲巢,欺負到烈士遺孤頭上來了!
“周建國!”陳靜一聲怒喝,震得窗戶紙都嗡嗡響,“溫知意同志是烈士遺孤,她的工作是組織特批照顧!你們算什麼東西,也敢來摘桃子?把組織決定當放屁嗎?!”
周建國被這當頭一棒喝得有點懵,但想到即将到手的工作和那筆巨款,又梗着脖子強辯:“陳館長,話不能這麼說,我們子洋也是優秀青年”
“優秀?”溫知意清冷的嗓音不大,卻字字清晰,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,狠狠紮進周家人的心髒:“陳館長,您面前這位周建國,是我親爹。這位魏春芳女士,是他現在的婆娘。
還有他們的寶貝兒子周子洋、閨女周漫麗。就在今早,他們剛從我這裡‘搶’走了一萬塊,說是買斷我這個工作的‘買路錢’。現在倒好,錢吞了,工作還想要,真是好大的胃口!”
“一萬塊?!”陳靜氣得渾身發抖,指着周建國的鼻子破口大罵:“周建國!你還有沒有人性!溫雅姐屍骨未寒,你們就這麼作踐她的女兒?搶她的錢,占她的工作?溫雅姐當年是為了救我才犧牲的!她用命換來的功勳,是讓你們這群畜生這麼糟蹋的嗎?!你們的心是黑的!良心被狗吃了!”
那聲“犧牲”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周建國心上!他當年可是知道溫雅救人的事的!
周建國被罵得狗血淋頭,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,嗫嚅着想狡辯:“不不是陳館長,你聽我”
“給我滾!”陳靜猛地一拍桌子,指着門口,“溫知意的工作,現在就辦!你們再敢在這裡放肆,我立刻叫保衛科把你們叉出去!滾!”
周家人被陳靜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吓破了膽,魏春芳扯着周建國,周子洋和周漫麗也蔫了,屁滾尿流地就想溜。
“等等。”溫知意突然出聲,那雙清澈的眸子此刻卻銳利如刀。她緩步走到周子洋面前,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上,漾開一抹冰冷而譏诮的笑:“周子洋,就憑你這豬腦子也配進大學圖書館?别髒了這裡的書!”
她又轉向周漫麗,眼神輕蔑:“還有你,周漫麗,想攀高枝嫁顧懷安?下輩子投個好胎再說吧!哦不,你們這種人家,怕是連下輩子都沒有!”
“你!你——!”周子洋和周漫麗氣得臉都綠了,卻被陳靜兇狠的目光一瞪,隻能把後半截罵人的話生生憋了回去。
周家人連滾帶爬地逃了,辦公室總算清靜了。
溫知意轉身,對陳靜深深鞠了一躬:“陳館長,抱歉,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陳靜看着她,眼底的欣賞和疼惜幾乎要溢出來:“好孩子!跟你媽一樣,都是有鋼骨的!這才是我們溫雅姐的好女兒!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,保管給你安排得妥妥帖帖!你先四處轉轉,熟悉熟悉,明兒就來上班!”
走出圖書館,正午的陽光灑在溫知意身上,驅散了最後一絲陰霾。
她深吸一口氣,隻覺渾身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暢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