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神漸漸往下落,抓着士兵的手也用不上力了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周建國放棄了掙紮,齊齊地松了口氣。
卻沒想周建國突然暴起,“啊”了一聲,死死地咬上士兵的胳膊,他用了猛力。
士兵一時不察,甩出去,還沒甩開周建國的牙。
旁邊值守的士兵見勢不對,趕忙健步如飛地跑過去,一個标準的擒拿就制服住周建國,把他牢牢地按在地上,避免一切反抗的機會。
周建國的臉被迫陷入了沙土之中,嘴裡嗆進去兩三口沙子,生理性地咳了兩聲。
溫知意急忙跑上去看小士兵的手臂,神色很是内疚:“沒事吧?真是太對不起你了,抱歉”
小士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,嘿嘿一笑,指着手臂:“沒事兒,沒咬傷,我們軍服質量一向好,這點咬合力隻能稍微咬出個裂縫。”
他掀開了被咬破的軍服,底下露出來一隻和面色一般黑黝黝的手臂,上面沒有傷口。
溫知意總算松了口氣,她真摯地深深鞠躬,表達謝意:“這幾天都麻煩你了,真的很謝謝你。”
“沒事沒事,都是我應該做的,職責所在。”
小士兵嘻嘻一笑,露出來潔白的八顆牙齒。
那邊壓住周建國的士兵面向溫知意,問道:“這人該怎麼處理?”
溫知意走了過去,垂下頭,看着狼狽不堪的周建國。
他神色癡愣,看着魂不守舍的,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,兩行清淚從眼眶裡漫下來。
溫知意心知,這幾日的生活讓他完全喪失了從前的心氣。
她想了想,說道:“讓他坐在部隊門口的外邊吧,他自己會離開的。”
“這”
士兵有點糾結:“他這個樣子放在部隊門口,領導要是來了,看到了,怕是要說我們沒做好工作,虐待老人。”
“那就把他放在離部隊遠一些的地方吧,如果這兒有多餘的闆凳,就給他一個坐着吧,闆凳的錢我來付。”
不可避免的,溫知意還是有點心軟。
她蹲下身子,面色認真,難得好聲好氣:“周建國,我告訴你,你如果不想再進去了,那就好好地自己生活,我不會來找你,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。”
周建國癡癡呆呆地“啊”了兩聲,不知道聽懂沒有。
溫知意看着他,心裡也煩得難受,便揮了揮手:“現在就把他帶出去吧。”
“行。”
士兵生硬地把他從地上拽起來,走到亭子裡,囑咐另個士兵替他值一會班。
溫知意遠遠地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。
不出意外的話,以後的日子他們都不會再見面了。
小士兵呆呆地問:“同志,他以後還會來嗎?”
溫知意抱歉地看着他,顯而易見,接二連三地被打擾日常工作,讓他覺得煩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