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裴景禦卻甩手避開了我。
“你可還記得自己是一國公主,怎能這般自甘堕落!”
他的話仿佛帳外肆虐的風雪落在我心裡,讓我如墜冰窖。
這些年我在西塞受盡淩辱,聽過許多污言穢語,可所有的辱罵都抵不過裴景禦那一句“自甘堕落”來的讓我心碎。
我張嘴想為自己辯解。
可裴景禦眼底的厭惡,讓我無言以對。
我被勒令離開營帳,失魂落魄回了羊圈的茅草屋,蜷縮在自己的避風灣裡。
徹夜無眠。
第二天,下人來給我換上大楚的公主服飾,前往蕭長燼為裴景禦舉辦的歡迎宴席。
盡管此刻我穿着華服,一路上卻還是受到了各種目光的打量。
在這些露骨的視線之下,我仿佛還是那個供人取樂的奴隸。
我不由得低頭加快腳步,踏入太子主帳。
宴席上,裴景禦和西塞太子蕭長燼已經入座。
蕭長燼端起酒杯,與裴景禦開懷暢飲。
“裴将軍此番來西塞接公主回國,不多留些日子欣賞我西塞的美景與美人?”
裴景禦舉杯與他相碰,從衣袖内拿出一卷鑲着金絲的紅冊。
“這次我來西塞除了接回清菀公主,還奉陛下之命帶來了婚書。”
“婚書”兩個字砸在我的心上,令我一陣恍惚。
不待反應,裴景禦的聲音再度落下。
“為了兩國和平,裴某誠心娶西塞公主——蕭長纓,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?”
我呼吸一滞,不敢置信看向裴景禦。
但那個男人,卻連半分視線都沒給我。
蕭長燼聽到裴景禦的話,笑着飲下一杯烈酒。
“我們草原上的女子,多是随心而行,她的婚事隻能她自己做主。”
話音落下,隻聽得一陣馬蹄聲和鈴兒響,随後帳簾被人撩起。
“不必考慮,我願意嫁。”
一個身着西塞服飾、腰間别着彎刀的女子走了進來。蕭長纓的眼睛神采奕奕,宛如草原上升起的太陽。
“裴将軍乃大楚神将,如西塞狼王般讓人折服,我願意給你生狼崽子!”
她沒有猶豫,立即在婚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。
看着這一幕,我臉色一寸寸發白。
我以為裴景禦還記得曾經許諾要給自己的婚書,未曾想這份婚書給的竟是其他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