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17頁)

他壓抑着怒氣,抗旨兩個字一出就盡是壓迫感。

裴景禦卻好似不怕,并不請罪,反而沉聲開口。

“若是臣非要休妻,陛下就當真要治臣的罪嗎?”

君臣之間劍拔弩張,蕭長纓跪在地上還不曾起身,就已經感到壓力,更何況直面皇帝的裴景禦。

她一面為裴景禦這樣的無畏心動,一面心中又為他的無情感到難受。座上,皇帝已經氣得漲紅了臉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裴家世代為将,這三年裡,朝中倚仗裴景禦衆多,軍中新将大部分都是裴景禦的手下。

要是他真的将裴景禦以欺君之罪殺了,還不等兩國交戰,楚國就要内亂了。

裴景禦,一向是恪守裴家家規,忠于天子,可是近日卻總做些試探他底線的事。

皇帝手中念珠快速撥動着,皇後适時給他遞上一杯茶去火,他順了氣才接着道。

“裴景禦,朕念在你昔日戰功的份上,不計較你頂撞之罪。”

“休妻一事莫要再提,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,今日你便在禦書房外跪上三個時辰。”

皇帝的态度已然明确,裴景禦的心也沉進了谷底。

裴景禦全族都是良将,一心忠君為國,大楚和西塞數年交戰死傷無數。

多少裴家人的鮮血染在異國他鄉卻不能馬革裹屍,可多少次皇帝又隻是一句“國庫空虛”蓋過,連撫恤都不曾給過。

三年前,隻要調兵支援,他便可橫掃西塞取勝歸來。

然而,一道聖旨降下,使臣前去簽了降書,這一戰成了他唯一敗績。

這麼多年,他一直記着爹娘的教誨,忠君為民。

可是,君王卻要寒了忠良之士的心。

“臣,遵旨。”

悲從中來時,裴景禦磕頭領旨,轉身出了殿門跪在禦書房外的雪地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