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卿好生休息,朕還有公務在身,就先回宮了。”
皇帝一走,蕭長纓便要伸手來扶裴景禦。
然而,她的手剛伸出去就被裴景禦一把拂離開。
“滾開!”
一聲怒喝叫蕭長纓怔住了手,臉色一僵。
裴景禦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,也不管蕭長纓是什麼反應,打開門就往書房去。
婚房裡入目皆是紅,讓他想起那血紅的嫁衣,想起雪地裡綻放的點點梅花。
屋子裡的人,還長着和蕭長燼有幾分相似的臉,讓他不由自主生出恨來。
白日裡,從婚房出來,裴景禦在院子裡看到了一頂氈帳。
他腳步一頓,忽然想起那日宮宴之後,蕭長纓和他說住不慣将軍府,要改布局。
那時,他答應下來之後,蕭長纓便把整個将軍府裡的東西換了。
氈帳所在之處,本是一座假山假水,是趙清菀曾經請大師做的。
“我喜歡水,你喜歡山,将軍府裡正好也差一個這樣的擺件,正好了。”
“日後,我帶你看水泛舟,你帶我翻山越嶺。”
裴景禦還記得趙清菀把那座山水送過來的時候說的話。因為一直在宮中長大,趙清菀一直都很向往和軍營的女子一樣,能縱馬疾馳。
她很喜歡裴景禦的馬,也曾提出想和他同騎。
可是……他沒答應。
汗血寶馬性子烈,對氣味敏感,趙清菀身上的衣服都是熏香的會讓馬受驚。
他本想等他們婚後,再挑個時候帶她馳騁,卻沒想到飛花樹下一别今後就各自天涯。
眼前陌生的一切讓他再也找不到屬于趙清菀的蹤迹。
那些屬于他和趙清菀的共同回憶在仿佛被什麼人刻意抹去了,替換成了蕭長纓的。
這一刻,他突然想起,蕭長纓說的話。
“你是我的,也隻能是我的。”
原來是這個意思,她要強行把趙清菀在他身邊的證據全部摘去。
蕭長纓,從來不是什麼驕縱的公主,她是盤踞在他身邊的毒蛇。
要的卻是趙清菀的命。
裴景禦回憶起蕭長纓和他在一起的畫面,初見便當着趙清菀的面說要給他生狼崽子。
她暢快在婚書上簽下名字,在離開時要和他同騎。
回宮時要跟着他來将軍府,宮宴時西塞使臣拿出那張春宮圖。
以彎刀換他的劍,割斷他的劍穗……
而就在劍穗斷了之後,趙清菀就出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