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你醒了?”
聲音落下,一張和夢中無比憎恨的人的臉有幾分相似。
他垂下眼睫,心道自己真是得了失心瘋,竟然會把這個女人認成趙清菀。
蕭長纓見他依然沉默,眼中的光慢慢暗了下去。
“裴景禦,你看看我,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。”
“我已經想清楚了,不會強迫你了,隻要你和我相敬如賓。”
“就是這樣一個要求,你也不能答應嗎?”
西塞公主一向強勢驕傲,卻在他面前一再退讓示弱。
裴景禦看着她那雙幾乎找不出任何破綻的眼睛,壓下心中對她的懷疑。
“我知道了,我會的。”
他按捺住心頭翻湧上來的恨意,沉聲應下。
蕭長纓身份特殊,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代表的事大楚和西塞兩國,他不能沖動。
聽見他的回答,蕭長纓似乎很高興一般,直接上來抱住了他的腰。
“那我們今晚一起睡,你大婚當夜跑出去的事全城都傳遍了。”“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說我的,若是此事傳到我父汗耳朵裡,他免不得要生氣。”
“我們好歹也做做樣子,就當為了西塞和大楚的和睦。”
她的腦袋枕在裴景禦的胸口,仿佛一個對着夫君撒嬌的妻子,語氣嬌嗔。
裴景禦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抹白皙後頸,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夢中的場景。
蕭長燼……蕭長燼……
這個名字仿佛什麼魔咒,在他心頭不斷呼喚着什麼。
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摩挲那片白皙,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。
“好痛。”
女子的呼痛聲傳來,裴景禦眸光一沉,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。
他對上蕭長纓的眼睛,眸中沾了些嗜血的意味。
“你在拿西塞威脅我?”
此刻的裴景禦像是地獄裡上來的修羅,黑眸沉沉的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看穿。
蕭長纓的心髒不受控制地一跳,第一次真正體會到戰場殺神的威懾力。
曾經她隻是遠遠地看着裴景禦站在城牆上運籌帷幄的場景,她不曾自己上過戰場,也不曾和裴景禦正面交鋒。
于是她隻知道這個人的厲害,卻從未真正體會。
這一刻,她的後頸傳來痛感,裴景禦的臉近在遲尺,她卻任何心思都生不出來了。
“我……沒有。”
她的聲音竟然罕見地顫抖了一下,想要避開裴景禦的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