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,整整一年……如夢似幻。
她以為裴景禦迫于皇權,真的将那個女人忘記了,卻沒想到是她錯得可笑。
裴景禦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,隻是在等,等一個時機。
可是她卻癡心妄想,想要他的愛。
“裴景禦!我要你不得好死!”
曾經的愛、曾經的猶豫不決在此刻全部成了恨,可是她忘了,這是在大楚在異國他鄉。
她不是草原上人人都愛戴的白鹿,而是隻能靠着裴景禦活的傀儡,和親的工具。
蕭長纓不知道自己在那些人手下挨了多少羞辱,或許就像曾經在西塞的趙清菀。
但是,她可不是受制于人的廢物質子。
裴景禦不是說她是心如蛇蠍的女人嗎?那她這隻毒蠍就幹脆把他咬死好了。若不是她心軟,裴景禦又怎麼能一直這般辜負她的真心……
恨極了的時候,她竟然能忍住不流一滴眼淚,硬生生承受着這一切。
“讓開!裴将軍來了!”
昏迷過去之前,她看到了她之前期盼了許久的曙光。
人群自覺為裴景禦讓出一條道,他還是那副君子模樣,眼中的溫度卻讓人心底發寒。
“蕭長纓,美夢結束了,噩夢才剛開始。”
“喜歡嗎,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。”
此刻的他将外袍披在她的身上,懷抱是那樣的溫暖,貼着她耳邊說的話卻是冷的。
蕭長纓擡頭望着那雙從未有過她的眼睛,隻覺得他頭頂的日光太盛,刺得她想流淚。
眼淚滑過臉頰時,她失去了意識。
裴景禦抱着人大步離開,即刻啟程返回京都。
返程不過短短三日,蕭長纓的事卻像是插上了翅膀很快傳遍整個京城,成了衆人的茶餘飯後。
皇宮,禦書房。
“混賬!他們西塞未免欺人太甚,和親公主也敢做這等不要臉的事!”
皇帝坐在貴妃椅上,擡手就把茶杯扔到了前來禀報的官員何忠賢頭上。
茶杯碎地,頭破血流,跪在地上的臣子眉眼低垂什麼話也沒說,眼底卻滑過一道寒芒。
這一年,聖心更加難測,朝中動蕩不安。
年過半百的皇帝身體每況愈下,為了長壽大力興建寺廟求仙問藥,為了享樂廣納後宮增重賦稅,早就引得大臣不滿。
太子與丞相勸了又勸,皇帝卻不肯聽,疏遠太子還貶了丞相的官位……
何忠賢的反心又在此刻蠢蠢欲動,不過下一刻他就聽到了順德公公的通報。
“陛下,裴将軍求見。”
“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