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裡,她的指尖在掌心掐出血痕,疼得錐心。
“公主,裴景禦這般待你,你當真不和我回去嗎?”
一旁,使臣站在她的身側,眼中盡是對裴景禦的不滿。
他們西塞的白鹿不遠萬裡,遠嫁大楚,卻換來這般羞辱。
這裴景禦當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厭惡。
蕭長纓遠遠望着雪中脊背繃得筆直的身影,搖了搖頭。
“我的彎刀已經給他了,你該知道,這在西塞代表的是什麼。”
使臣眉心狠狠一皺,好半晌才開口。
“公主你糊塗啊,随身之物怎可随意交付?”
他是以臣子和長輩的身份在責怪蕭長纓,可是也無法插手公主的感情之事。
西塞雖然狂野,但隻會認定一人做伴侶。
而西塞人定情的方式就是交換各自的随身之物,一旦交付就是生死相随。蕭長纓做為他們西塞最尊貴的女人,怎麼能對敵國的将軍交付真心?
“既然喜歡,那便要去争去搶,這不是西塞一貫的作風嗎?”
“我既認定了他,那些東西自然是要給他的。”
蕭長纓垂眸揚起一個笑容,敢做敢認。
使臣見狀,也不再多說什麼,隻是對着她行了一個西塞禮。
“那阿木達就先行離開了,公主要保重。”
蕭長纓一手壓上左肩,還以一禮。
西塞使臣離京,皇帝皇後、太子、将軍夫人相送,城中大喜宴席正設在最後一日。
馬蹄聲遠去,蕭長纓聽着從小陪伴在她身邊的聲音,忽然生出些許怅然來。
注意到她的神色,皇後拉過她的手笑着寬慰。
“你若是舍不得西塞,日後也可以叫裴将軍帶你去邊關,讓他陪着回家看看。”
“今後,你就把宮中當自己的母家,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。”
“裴景禦常年在外征戰,許是不近人情了些,你别被他吓着。”
雍容華貴的慈祥女人臉上帶着笑,對蕭長纓的關懷無微不至。
蕭長纓知道她是趙清菀的生母,可是……趙清菀在西塞受辱三年,她怎麼還對自己這般好。
看着女人面容祥和的臉,蕭長纓一時間竟不知道她是在做戲還是真心。
她囫囵應着皇後的話,坐上回将軍府的馬車。
将軍府裡,一草一木都被她換成了自己熟悉的樣子,可是終究不是西塞。
看着這些東西,她突然就心生煩躁來。
“來人,把這些東西都撤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