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,把這些東西都撤走。”
她吩咐下人拆走氈帳,撈走池子裡養的蛇,牽走拴住的羊。
這般一折騰就到了夜晚,可是裴景禦卻一直沒回來。
蕭長纓守着空蕩的将軍府,房中深夜還燃着燭火,她沒有半分睡意。
“夫人,将軍還是沒回來。”
亥時,婢女又來給她通報了一聲。
握着茶杯的手一僵,她不禁想起今日在禦書房門口看到的裴景禦。
那個笑……裴景禦難道是想跟着趙清菀去死嗎?
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冒出一個頭來,手裡的茶杯就被她突然捏碎。
滿手的血腥吓了婢女一跳。
“夫人,您的手!”
她的叫聲才想起來,另一個聲音就跟了進來。
“她的手怎麼了?”
沉而淩冽的聲音,是裴景禦!
蕭長纓亂得理不清的心這一刻突然落到了實處。
她剛起身,裴景禦就出現在她眼前。
他換了一身衣服,明豔的藍色,墨發盡數入冠,端的是君子模樣。
蕭長纓的心跳頓了一下,接着跳得更加劇烈,她猶豫着開口。
“你……去哪裡了?為何這時才回來?”
裴景禦的目光落在茶杯碎片上,接着落在她的手上。
一室沉默的時候,裴景禦的聲音才再度響起。
“還愣着做什麼,去準備水和帕子,叫人來把這裡收拾幹淨。”
婢女領命退下,他才淡淡開口回答蕭長纓。
“和陛下聊了些要事故而回來得晚了些,你不必等我。”
這一次他們的見面比大婚之後的每一個時候都要平靜,裴景禦的情緒很穩定。
穩定到蕭長纓都要懷疑自己并沒有說過那些侮辱趙清菀的話。而且,她知道,在大楚,男子回來交代今日的去處……一般是對相愛的妻子才會說的。
裴景禦昨夜才說過想要她死,今日進宮才說了要休妻,怎麼隻是一日就改變了主意?
難道是大楚皇帝對他說了什麼?
疑問一個接一個冒出來,蕭長纓一時間竟然拿不定主意要說什麼。
“将軍,水來了。”
不多時,婢女将東西送過來,蕭長纓還站在桌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