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時,婢女将東西送過來,蕭長纓還站在桌邊。
裴景禦的聲音再度落下:“坐下,我給你處理。”
他的話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,蕭長纓便順着他的意思坐下來。
“伸手。”
蕭長纓聽話照做。
沾着水的帕子打濕傷口将鮮血拭去的時候,她察覺到一絲痛意。
她試探着去看裴景禦的臉,一看就失了神。
燈下,男人的臉仿佛天賜的造物,目光專注的樣子像是藏了萬千的深情。
她從未想過這樣的裴景禦會出現在她的面前,還是因為她……
不再是因為趙清菀,而是她蕭長纓。
“裴景禦……你到底是怎麼想的?”
這種得到的感覺太美好了,總讓她覺得不夠真實,似乎下一刻就要失去。
猶豫再三,她還是開口問了這句話。
她本是想提趙清菀,可是她又怕會打破現在的平靜。
她緊緊盯着裴景禦的臉不肯錯過他任何一絲的神色變化,仿佛這樣就能安心一般。
裴景禦眸光一頓,将沾了血的帕子丢進水盆裡,神色很冷。
“過去的事,我不想再提。”
一句話,蕭長纓就明白了他今夜的溫柔是從何而來。
是啊,大楚多是注重君臣綱常的,裴景禦就算再厲害,也隻是個愚忠的臣子罷了。
他何以抗拒皇權,隻能無奈認清。
一時間,蕭長纓竟不知道該是苦澀還是高興。
半晌,她隻能笑着點頭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那夜之後,裴景禦像是忘記了趙清菀這個人的存在。
書房的東西全部消失不見,整個将軍府沒有一點屬于趙清菀的蹤迹。
蕭長纓一開始沒動書房,後來慢慢試探,逐漸把書房也變成自己的地盤。
“裴景禦,民間的志怪書籍我放書房了。”
“前些日子收來的字畫,我放書房了。”
“我跟着那些夫人學着做了荷包,放書房的抽屜了。”
有了裴景禦的默許,她開始肆意地占據曾經屬于與趙清菀的領地。
裴景禦什麼都不會說,隻是任由她處理将軍府的事宜。
于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,裴将軍對西塞公主是日久生情,如今是寵得沒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