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……看啊……”
他顫抖着開口,聲音被寒風撕得支離破碎。
“我也在受凍,也在受苦,這樣……夠不夠?”
他以為隻要複刻她的痛苦,就能換來哪怕一絲憐憫。
畢竟,這個女人曾經在他發燒時守了整夜,在他噩夢時緊緊抱着他說“别怕”。可岸上的林榆隻是靜靜地站着,風掀起她的圍巾,露出一截蒼白的脖頸。
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,卻像在觀察一件與己無關的标本,沒有心疼,沒有解恨,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哀,像看着一個徹底墜入深淵、再無救贖可能的瘋子。
“快,把他拉上來!”保安們踩着薄冰沖下水,冰涼的湖水沒到膝蓋時,他們才抓住路晉凍得僵硬的胳膊。
拖拽間,他的頭重重磕在湖底的石頭上,眼前瞬間炸開一片金星,卻還是固執地仰着頭,想從林榆眼裡找到一絲波動。
當他被架上岸時,渾身的水在接觸冷空氣的瞬間凝結成霜,頭發像冰碴子一樣貼在臉上。
他癱在地上,看着林榆一步步朝自己走來,心跳忽然漏了一拍。
她終于要理他了嗎?
林榆在他面前站定,距離不過一臂。
她沒有看他凍得青紫的臉,也沒有理會他喉嚨裡發出的嗬嗬聲,隻是低頭拂去圍巾上的雪粒,然後擡起眼,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,
“路晉,用自殘和自毀來‘贖罪’,隻會證明你病得更重了。”
路晉的瞳孔猛地收縮。
她微微俯身,目光第一次與他平視。
那雙曾經盛滿愛意的眼睛裡,此刻隻剩下徹底的疲憊和厭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