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陷入了無盡的驚恐,接連幹嘔了好幾聲,直把眼光逼得通紅才緩緩地直起身來,眸中滿是控訴。
“那東西可是我親手鑲嵌的!”
簡如棠認同地點點頭。
“我跟那種污穢的東西相處了那麼久,我不會出什麼問題吧?”
簡佐琛眸中流露出的駭然格外真切,忙不疊地攥住簡如棠的手腕,試圖從他嘴裡聽到他想聽的話,但結果并不盡如人意。
叫嚷哭嚎的結果就是被值班護士提了醒。
“行了,你這不是沒什麼問題嗎。”簡如棠無奈地攤了攤手,“當時我給你塞平安符也是因為這個,你的這個劫難已經過去了。”
事情過去了是不假,但那種沖擊可謂是精神上的,簡佐琛挪蹭着把自己縮進被子裡,那架勢仿若要把自己硬生生給捂死。
足足緩了有十來分鐘,簡佐琛才滿臉絕望地掀開被子。
“鑲嵌用的那塊寶石是依依挑的,但她沒有經手。”簡佐琛仔細回憶着那段時間發生的一切,“他也是直接聯系了收藏家,我把錢彙過去之後直接郵寄到了我手裡,再就是鑲嵌的師父接觸過。”
他的聲音裡發着顫,明明稱得上是溫和好聽的聲音,在此刻更像是被惡鬼纏繞着,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究竟有多麼的驚恐。
“我肯定是不會害你的,我天天接觸對我也沒什麼好處。”
對上簡如棠打量的視線,簡佐琛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把這話說出口,并不是因為要狡辯或是其他,僅僅隻是要告訴他這個妹妹自己并無惡意。
簡如棠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隻是過來給你提個醒,這串項鍊太華麗,就算是你送給我也不會天天帶着,所以這個項鍊接觸最多的隻有你。”
簡如棠刻意停頓一番打量着簡佐琛的反應。
“又或者這項鍊就是沖我而來的,但背後的始作俑者為了除掉我,不惜讓你也深陷險境。”
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可以,她相信簡佐琛會明白自己的意思。
果然在簡如棠的眼神瞥過去時,看到了那張慘白的臉。
簡佐琛緊緊地咬着下唇,仿佛内心正在經曆着天人大戰,整個人的情緒驟然降入冰谷,就像他之前的猜測那樣,但不敢相信。
直到簡如棠的電話鈴聲驟然在寂靜的空間響起,簡佐琛才如夢初醒般地大口喘着氣,額頭上滿是沁出來的冷汗。
電話是桐姨打來的,是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的哭腔。
她也是直到在醫院裡陪女兒檢查完之後,才發現了女兒懷孕的事,更是在把孩子打掉之後,彤彤徹底陷入了昏迷,
昏迷期間幾番叫喊着孩子來索她的命,現在更是到了無論任何人靠近都尖銳嚎叫的地步,精神已然崩潰。
桐姨被逼無奈才把電話打到了簡如棠這裡,她實在不認識什麼能驅散魂靈的大師,隻有簡如棠。
“桐姨你不要着急,把位置發給我,我馬上過去。”
簡如棠挂斷電話後,不放心地朝着簡佐琛瞧了一眼,主要是他這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了難受,隻能試探問:
“你自己在醫院裡待着應該能行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