紙張上洋洋灑灑寫了許多珍奇異物，甚至其中有些器物的名字格外晦澀，吳安雅是連聽都沒聽過的。
“這些…如棠，你不會打量着蒙我吧？”吳安雅不确定道。
紙張被她翻得呼呼作響，眼神也随着她的動作逐漸晦暗，連落在簡如棠身上的視線也變成了打量。
“暫且不說我叫不上名字來的那些，”吳安雅纡尊降貴拿着她那白皙的手在紙張上随意點了兩個位置，“單憑這兩個加起來就少說也得有五六百萬，是不是有些太貴了？”
“貴嗎？”
“正如您所說的，這不過是您買幾個包的錢，拿這點錢救您兒子的命，應該也算是劃得來。”
簡如棠優雅起身，并不去看吳安雅臉上難看的神色。
“而且阿姨，我答應替您平這趟事兒可是一分傭金沒收。”
簡如棠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，作勢起身就要離開。
“買這些東西也不經我的手，也用不到我的身上，還是那句話，您如果有一點疑慮，可以另請高明的。”
眼睜睜看着簡如棠離去的背影，吳安雅的指甲狠狠嵌入了掌心，半晌後才疲倦地揉了揉眉心，重新叫了杯咖啡。
這回來上咖啡的仍是那個打翻了甜點的姑娘，在直挺挺對上吳安雅的視線時迅速地垂下了眉眼，因為過于緊張而吞咽着口水。
吳安雅饒有興緻的視線将小姑娘從頭到尾逡巡了個遍，渾然不覺自己的眼神究竟有多麼冒犯，輕聲問道：
“剛才坐在我對面那個小姑娘，你們兩個認識？”
秦斐咬緊了牙關搖了搖頭。
“那還真是奇了怪了。”
吳安雅從嗓音裡擠出了些笑聲，更是在瞧見秦斐眼底那抹慌亂後偏過臉去，沒想到這個簡如棠還是個有善心的。
也罷，更好拿捏了。
直到把吳安雅這尊大佛給請出咖啡店後，秦斐這才如蒙大赦般地擦了擦額頭和差點沁出來的淚水，從口袋裡摸出來一張字條。
這是簡如棠在朝她借支筆時順帶寫下來的。
秦斐猶豫了半天，直直把那字條都揉得皺皺巴巴，差點看不清字迹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，跟店長請了個假後出了店門。
簡如棠已經在去往道觀的路上，手機接收到陌生的來電，并不覺得奇怪，反而輕巧地挑了挑眉示意司機把車内的音響關上。
“你好，我是剛才那個咖啡店裡的員工，謝謝您的解圍。”
趕往道觀的這條路實在狹窄，司機李叔擡頭看着那連綿不絕的山有些愣神，終究還是放不下心來。
“如棠小姐，要不還是我陪您上去吧，這看上去不怎麼安全。”
這裡的山峰連綿不絕，連個道觀的影子都瞧不着，要不是面前那雜草叢生的山路還能依稀辨認得出被打理的迹象，李叔甚至都想懷疑這是做還沒被開發出來的野山。
“不用。”簡如棠利落從車裡鑽出來，還順便換了雙舒适些的登山鞋，“今晚上我就住在道觀，明天早上十點來接我就行。”
這條路簡如棠來來回回走了許多次，隻可惜在她沒成年之前師父在這入口封了個鐵栅欄，師兄師姐們倒是來去自如，就防着簡如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