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紀小的時候也叫嚣着不公平,被罰跪了幾回經就老實了。
頂着正午頭碩大的太陽爬山,得虧簡如棠身上涼津津的,換做旁人還真不一定能受得了,抵達山頂的時候瞧見了道觀前上了把鎖。
簡如棠知道這是師父的小把戲。
她師父多年前也算是帝都有名的天師,每天登門拜訪的人數不勝數,不知道聽了誰的馊主意在道觀挂了把鎖,佯裝道觀沒人。
誰來敲門都不應聲。
久而久之就誤認為那位鼎鼎有名的天師喜好遊曆四方,誰也不知道那位聲名在外的天師實則成天窩在道觀裡格外悠閑。
用師父他老人家的話說就是,“物我兩忘不過三萬天。”
簡如棠用鐵鈎在鎖眼裡來回捅了幾下,聽見細微的響動聲後猛地往懷中一拽,利落地閃身進了道觀又重新把門給鎖好。
“近日超高溫天氣來襲,華北局部最高溫可達42攝氏度。”
收音機刺啦刺啦地播報着天氣,老頭也随心所欲地搖着蒲扇。
“來了?”
簡如棠自認為行動已經格外小心,蹑手蹑腳地連丁點動靜都沒整出來,奈何還是被師父他老人家逮了個正着。
“先陪為師在這兒靜坐兩個小時。”
簡如棠看着塞到自己懷裡的遮陽傘和手持小風扇欲哭無淚,眼神裡的控訴差點就要溢出來。
“師父,廣播裡才說是超高溫!”
仙風道骨的老頭啪的一聲把收音機關上,老神在在地開口:“廣播裡說的不算,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偷懶。”
瞧着簡如棠乖順地從自己身邊坐下來,老頭不着痕迹地睜開了眼,眼底全是滿意的笑,他帶出來的徒弟就沒有差勁的。
整整兩個小時的沉心靜氣,簡如棠才把口中含着的那口濁氣吞吐出來,那瞬間四肢百骸都格外舒暢,就連腦子也清明了許多。
“這回下山,可找到了你的那一線生機?”
簡如棠搬了個小馬紮在師父身邊坐下,瞧着他正在繪制符紙也跟着拿起筆蘸了朱砂,動作行雲流水間回應道:
“有些眉目了,但具體怎麼破除那短命命格還不是很清楚。”
“徐徐圖之不必着急。”老頭順手把黃紙往簡如棠跟前遞了遞。
繪制符篆時向來是需要極靜的環境,但于這對天賦異禀的師徒而言就成了桎梏,幾番吐息之間簡如棠終于停了筆。
“師父快看,畫得怎麼樣?”
“很是有為師當年的風範。”
老頭誇起自己來可沒一點遮攔,引得簡如棠在他身後連連癟嘴,卻又在師父轉過身來時恢複原樣。
“跟我來,”老頭早就發現了她這些小動作,隻是懶得拆穿,“你來之前我翻了許久的書,終于找到了那個玄雷绾的一絲痕迹。”
簡如棠立刻湊上去,眼巴巴看着師父他老人家。
“快說快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