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如棠的聲音太過于尖銳,她覺得時間仿佛被拉扯成了一條毫無盡頭的線,那麼漫長,直到一個稍顯輕佻的聲音響起。
“簡小姐,偷聽可不是個好習慣啊。”
瞬間,簡如棠和謝君清的臉色都變得煞白。
劉钊宇他是怎麼在所有人都沒能察覺的情況下,拿到了簡烽政的手機,那麼大個男人,難道沒有一點反抗嗎?
簡如棠當機立斷就要抓住謝君清的胳膊先行撤退,剛要動作,卻被酒店的大堂經理帶人攔住。
“你們想幹什麼?”謝君清鐵青着臉。
這家餐廳是出了名的服務态度好,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作派。
謝君清明明自己都吓得發抖,還是用力地攥着簡如棠的手腕,把她往自己的身後拽,梗着脖子說:
“這就是你們餐廳的服務态度啊?敢攔我,不想在京都混了吧?”
簡如棠卻敏銳地察覺到,圍擁過來的這群人的眼神都格外空洞,像是提線木偶般被攫取了意識。
來不及解釋,她抄起桌面上的餐刀往指尖一劃,血珠争先恐後地湧出來,在謝君清手腕的镯子上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繪制平安符。
血液澆築後的玉镯閃動着暗紅的紋樣,緊接着就又像是錯覺一般徹底消散下去,謝君清震驚地看着眼前這一幕。
簡如棠湊到謝君清耳邊低語幾句,便把她使勁往後一拽。
面前這些人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似的紛紛朝着簡如棠出手,謝君清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拽離戰場,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。
按照簡如棠所說的,死命往餐廳外面跑。
手腕上的玉镯輕輕顫抖,甚至發出微微的争鳴,謝君清連平穩的喘息都顧不上,迎面卻撞上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。
謝君清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,在男人的注視下一步步往後退。
“我們沒有什麼惡意的,你不用害怕。”
這個人謝君清在簡如棠的認親宴上曾遠遠見過一面,她認人的功力向來很好,絕對沒有疏漏的時候。
隻記得這個人好像被别人尊稱為古先生。
“你的朋友好像還在裡面,自己就這麼跑了的話,是不是有些不厚道?”古先生說話時帶着些蹩腳的意味,聽上去總歸不那麼舒服,“我記得你們平時都會講什麼義氣,難道全是騙人的?”
謝君清言簡意赅:“我騙你媽!”
簡如棠剛才說過無論遇到誰阻攔都一概無視,謝君清抿了抿嘴唇飛快地往外跑,而那位古先生卻沒有絲毫要阻攔的意思。
他在這家餐廳布了陣法,想要逃出去沒那麼容易。
“嘩啦——”
類似于玻璃碎裂的聲響驟然在空中響起,謝君清驚詫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,緊接着就擡頭對上了古先生眼底的憤恨。
看着這小姑娘倉皇逃脫的背影,顧先生再也繃不住那張溫潤的臉,攀爬上了一絲扭曲駭然的情緒。
“簡如棠,你可真是好樣的,還能替别人想出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