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梓音想起方才裴瑩玥提到的“真相”，意識到這幅無臉畫或許正是打開多年秘辛的鑰匙。
“小女鬥膽一問，”沐梓音斟酌着措辭，“娘娘可知畫中女子身份？若能尋得相似容貌之人作參考，或許能嘗試還原一二。”
皇妃娘娘聞言眼神微亮，看向裴老太：“這女子的身份，興許姐姐記得比較清楚。”
裴老太尴尬的輕咳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：“皇妃娘娘說笑了，老身一把年紀，許多事早記不清了。”
她刻意避開皇妃審視的目光，卻在瞥見沐梓音時，突然話鋒一轉：“不過既然啊音有法子，不如先應下娘娘的差事？裴家一向承蒙娘娘照拂，萬不能叫娘娘失望。”
沐梓音垂眸不語，這看似退讓的話語實則将她架上炭火。
皇妃娘娘滿意地颔首，指尖輕輕叩擊着桌面：“明日巳時，本宮着人來接沐女史入宮，屆時會安排幾位與畫中女子有淵源的宮婢，供你對照參考。”
她起身時，廣袖掃過畫卷，淡綠羅裙上的金線刺繡在燭光下忽明忽暗。
待皇妃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，裴老太突然踉跄着扶住桌案。
沐梓音正要上前攙扶，卻被老人擡手制止：“你可知那畫中女子是誰？”
“啊音不知，還請老夫人明示。”沐梓音實在不願意淌這渾水，卻奈何不得還是被牽入其中。
裴老太欲言又止，最終還是把話踹回了肚子裡：“罷了，既然她能找上你，想必也是鐵了心要知道真相，能否獨善其身，且看你個人的福份造化吧！”
言罷，裴老太揮揮手，示意沐梓音退下。
沐梓音走出拱門，恰巧碰上買了糖霜回來的裴淩霄，他手裡還捧着一團牛皮紙包裹的糖霜。
裴淩霄見沐梓音面色凝重，腳步不自覺頓住：“可是皇妃為難你了？”
沐梓音望着他眉間未散的擔憂，淡然道：“明日我要入宮，替皇妃複原一幅畫。”
裴淩霄劍眉微斂：“那畫可有古怪？”
沐梓音如實道：“那副畫沒有容貌，皇妃娘娘讓我給畫上之人添上容貌。”
裴淩霄當即大駭：“這可使不得，你不能去”
“可皇妃娘娘命我必須修複畫中人物，并且老夫人也認為我應當為皇妃娘娘分憂。”
“若你不想去，我可入宮面聖，求皇妃娘娘收回成命。”說着，裴淩霄就要轉身，卻被沐梓音拉住，“不必勞煩将軍，就讓我去試試吧，不試過怎會知道結果呢！”
裴淩霄還是止不住地擔憂：“怕就怕不是修複畫這麼簡單。”
沐梓音給他一個溫和的笑容：“裴将軍這是在擔心我？”
“且不說擔不擔心，如今的你，我從未當做外人，更不會袖手旁觀。”裴淩霄沒有閃躲，真誠的目光直逼她的視線，反倒弄得沐梓音變得不好意思地臉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