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梓音别過臉去，夜色掩住她發燙的耳尖，卻掩不住心頭泛起的漣漪。
“其實不必擔心我，皇妃娘娘既然敢讓我光明正大入宮，就不會對我做出什麼事。”
裴淩霄這才松了口氣，将牛皮紙包往她懷裡一塞：“這糖霜你收着，若宮中有人刁難，就說就說給皇妃娘娘做點心用。”
沐梓音低頭看着粗粝的紙包，心底微暖，輕聲道：“裴将軍可知畫中女子身份？方才老夫人欲言又止，倒像是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。”
裴淩霄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，目光投向院外漆黑的宮牆方向：“二十年前，淑妃娘娘暴斃，宮中流言四起，有人說她遭了巫蠱，也有人說與裴家有關。”
他壓低聲音：“那年我尚在襁褓，聽乳母提過，母親曾是淑妃陪嫁丫鬟，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成了淑妃娘娘，再後來淑妃暴斃而亡，連着淑妃的孩子也一起失蹤不見了。”
沐梓音心中一震，終于明白裴老太為何如此忌憚。
“明日我随你入宮。”裴淩霄突然開口，見她要反駁，又補上一句，“就說護送糖霜，總不能讓皇妃娘娘久等。”
他頓了頓，目光灼灼，“我在暗處，若有異動随時都能護你周全。”
沐梓音還欲推辭，卻見裴淩霄眼底滿是不容置疑的堅定，話到嘴邊又咽下。
夜色深沉，庭院裡的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，樹影婆娑間，仿佛藏着無數秘密。
她握緊手中的糖霜紙包，忍不住問出的在心中積攢許久的疑問：“裴将軍，有個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問。”
裴淩霄微微皺眉，幾乎都能猜到她想問什麼：“你是想問玥兒母親的事情？”
沐梓音詫異，這家夥還真是了如指掌呢！
“将軍料事如神，确實想了解一下玥兒的母親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？”
裴淩霄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吐了句：“玥兒非我親生女兒，我也不知道她的母親到底是誰？”
這話如同一擊響雷，對着沐梓音的腦袋兜頭劈了下來，許久不能回神。
“什、什麼？你說玥兒不是你親生孩子？”
裴淩霄沉聲道：“玥兒是我一次受傷，在河中清洗傷口時發現的，被人放入盆中順水而流，那時候她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，我隻好把她帶回軍營找了乳娘，後來為了避免惹人舌燥，恰巧我也無子嗣所以就對外宣傳是我的孩子。”
頓了頓，他瞥了眼沐梓音的表情，繼續道：“至于孩子的母親故亡的事情，也就是人雲亦雲的謠言罷了，我也懶得解釋，正好可以堵住悠悠衆口。”
沐梓音心疼地看着他：“這些年你一人帶着孩子很辛苦吧！”
裴淩霄無奈地起來，重重地歎了口氣：“我堂堂男兒戰場厮殺都沒喊累，但帶娃這事，嗯，确實比打仗累！”
沐梓音沒忍住笑了，又趕緊恢複常色：“那個我不是故意笑的，都是為人父母，理解的我都理解的。”
不然怎會知道他這些年很辛苦呢！
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麼辛苦而已，比打仗都累啊！